李芬倒在顾淮安的怀中，僵硬的就像木桩子，她仰头睁开眼睛，顾淮安高耸的鼻梁在她眼前，炙热的呼吸和她自己的呼吸焦灼在一起。
她的呼吸急促地就像火车头。
京城大饭店，姚小林狠狠按灭了自己手中的烟头。
周围，三个工程师面面相觑。
大家的神情，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姚小林从沙发里站起来，插兜，踱步到了窗户边。北方凄凉的初春，映在的瞳孔里。
他猛地转身，在三个工程师脸上挨个看着。
“你们说的关键部件，真的短时间没办法解决吗？”
工程师们纷纷摇头，其中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率先发言，“姚总，我查过了，那个自动封装部件的专利技术，在世界上头一份。”
“是啊，就算是拿过来，拆机，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到。”
姚小林瞥了说话那人一眼，脸上很厌烦。
“你前几天还说一年能做出来的呢？”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我当时有点轻敌了。”
姚小林翻了他一眼，扬起下颌，
“你还记得那位东西，在哪个位置吗？”
那人连忙点头，
“记得记得，这个再记不住的话，那我也干不了这份工作了。”
姚小林满意的点点头。，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晚上你跟我去一趟津港，我们把那玩意弄回来。”
“啊？”
三位工程师，齐齐大跌眼镜。
其中，戴眼镜的那位把自己的眼镜扶正了，他一脸不解，“姚总，我听说那道流水线，原本就是送给温总的，何必呢？接受不就行了？”
姚小林靠在窗台上，没好气的翻了一眼戴眼镜的工程师。
“你知道个屁。”
三人又是齐齐被噎了一下。
“大灰狼给你的东西你敢要啊？”
姚小林想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狼外婆的故事，他可是从小听到大的。
晚上八点，姚小林挨个敲响房门，
几个工程师都不约而同换上黑色的衣服，跟着姚小林上了车。车上，姚小林一边开车，一边给每个人布置任务。
三个人中，眼镜负责看车，另外一个人负责放风。还有一个被姚小林委以重任，跟着自己溜门撬锁，进去偷东西。
夜里十二点，温玉珠被楼下的电话铃声惊醒。
她下楼时，康英已经披上衣服接起了电话。
“好，稍等。”
康英望向披着棉袄下楼的温玉珠，把电话递给她，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玉珠，津港市派出所的电话。”
温玉珠加快了脚步，三两步的走下了楼，接过康英的递上来的话筒，温玉珠的言语间有些发颤。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再见到姚小林的时候，是在津海平江派出所的办公室里。初春的津海，冷得吓人。
见到温玉珠进来，蹲在地上的姚小林，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头砸在裤裆里。他的手脖子上靠着手铐，吊在暖气片上，发出当当啷啷的碰撞声。
康英在当地公安局领导的陪同下，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里了解案情。
没一分钟，就有警察赶过来，把姚小林的手铐打开，温玉珠扶着他，扯过来一张板凳。
“坐吧。”
姚小林低着头，下巴贴在胸口。
“到底怎么了？”
温玉珠见他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又急又气。
她蹲在地上，仰望着姚小林，她的手在姚小林眼前晃了晃，狠狠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
“喂！到底怎么了？”
身后的门响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涌进来，“我替他说吧，你的好弟弟撬开了我的集装箱，从上面偷走了一个关键设备。”
温玉珠沉下一口气，霍世楠这么快赶过来，并且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丢了什么，这就是个阴谋，是个陷阱。
温玉珠盯着姚小林。
“你把东西头偷到手里，立马有人过来抓你，是吗？”
姚小林委屈极了。
他狠狠点头。
“霍总，法律研究的很透彻啊。盗窃未遂和盗窃既遂，都被你给研究透了。”
霍世楠露出沉稳阴鸷的笑容，
“玉珠，你看你又误会我了。是海关人员巡查集装箱区的时候，听见声音这才过去检查的。”
姚小林急得攥起来，一把揪住霍世楠的脖颈子。
“放你妈的狗屎屁！我放风的人都被你给撂倒了，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姚小林激动万分。
温玉珠按住她，用眼神警告他，她明白！
“姚小林，你做这个都是不对！”
这时，一直躲在角落里，同样靠着手铐的工人发言了，“温总，我们姚总这几天都没睡觉，每天惦记流水线的事儿。他实在想为你排忧解难。”
吵吵闹闹没有结果，十来分钟后，康英带着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回来了。
霍世楠见到康英，毕恭毕敬，“康局。”
康英点了一下头，看向温玉珠，“玉珠，这位是津海的陈局，让他把案子给你介绍一下。”
陈局知道眼前这姑娘是康英的侄女，警察的架子也放下来一些。
“是这样的，你朋友的偷盗的物品，价值初步估计在二十万左右。这个价值太大了，判刑肯定是少不了的。”
温玉珠的腿一软，几乎要昏倒了。
霍世楠仿佛找就预料到这一点，迅速上前扶住温玉珠。康英走过去，把手架在温玉珠的胳膊上。
“霍总，我来。”
“好。”
霍世楠很有礼貌朝着康英点头，把温玉珠还给了康英。
温玉珠坐在姚小林对面，短短几秒钟时间，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姚奇山因为自己，放弃了市长宝座，想起了秦方华殷殷期盼的脸。
她知道，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踉踉跄跄站起来，看向霍世楠，“霍总，我们谈谈。”
“不！”
姚小林冷不防的尖叫一声。
“姐！你跟他谈个屁！我他么宁可坐牢，我也不想让你给这种人拿捏。”
霍世楠眼角一扬，“姚总，你说这话可是伤人了。”
温玉珠走到大门前，她回头看向姚小林，眼中出了警告，还有悲伤。姚小林被这个目光吓了回去，半个字不敢再说。
康英看着霍世楠和温玉珠走了，他眉眼沉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