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默默退了回去。
身后,王秘书紧跟上去,“顾市长,不交待事情了吗?”
顾淮安摆了一下手,
“你跟张总交代一下,不要任人唯亲,他女儿不适合这个岗位,提一个有工作经验的人上来。”
“……好。”
王秘书回头望了一眼宴会厅,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此时,宴会厅里,紧张气氛已经氤氲到顶点。
“我艹,你的嘴巴确实比厕所还臭。”康理斜勾起嘴角,整个唇线呈现出耐克标志。
他扬手,就在落下的瞬间,温玉珠的挡住了他。
“康理,别碰她。”
康理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呵呵一笑,“也是,我打一个厕所作什么呢?”
张美娥猛地窜起,指着温玉珠,“臭婊子!”
她三个脏字刚嘴口,整个人都蒙了。
温玉珠没搭她的话茬,开始举起胳膊做伸展运动,时不时掰掰手腕,骨骼间发出“咯咯”响声。
看见张美娥紧攥着桌布,温玉珠眉头扬起,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味道。
她抹额轻笑一声,“张美娥,我们两家公司是合作关系。我今天不会动你,因为我会顾全大局。咱俩的事儿,等招待会结束在解决。”
张美娥一听今天没事,她挺起胸脯,站了起来,整个人自信多了。
“怎么?你还想动手?”
温玉珠晃动脖颈子,同样发出骨骼作响的声音。
“你非要选今天,我奉陪。”
康理冷不防的笑了,他满脸戏谑瞟了一眼张美娥,“你死定了,我姐原来是摔跤队的!”
张美娥的狐狸眼瞪的滚圆,仿佛眼珠子呼之欲出似的。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强装镇定。
“行,摔跤手是吧?你等着。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怕!”
温玉珠忍不住勾唇冷笑。
“我怕你个锤子。”
全场一片爆笑声响起,温玉珠走向张美娥,“喂,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走。如果你皮痒,一定要留在这儿挨打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被摔跤手暴打的滋味。”
在温玉珠“建议”下,张美娥气哄哄的逃了。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指着温玉珠开始抖狠。
“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温玉珠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和淮客楼的人回到厨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准备回了。
几个年纪很轻的服务员,打包好餐具后,盯着宴会厅门口看热闹。
“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还没来呢!”
“怕了吧?”
“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呢?”
几个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温玉珠拎着包,正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听见这话的时候,精致的眉头上多出了几分川字纹。
她转身招呼了一下康理。
“小理。下次再来,案板和锅具全部自己带。”
康理不明所以,看着手中满满当当的炊具,有些头疼,
“为什么啊?南山宾馆这儿现成的,都还不错啊。你看咱们已经自己带了这么多东西了,好麻烦啊。”
史燕生却很赞同温玉珠的话,但是在这儿他不便多说。
他瞪了康理一眼,“听你姐的没错。”
一路上,康理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直到坐在温玉珠的车上,他才忍不住问温玉珠,“姐,为什么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你也看见了,张美娥和我们结下了梁子,她稍微动一点手脚,背锅的就是我们淮客楼。”
康理的心砰砰乱跳。
“姐,我是不是惹事了?”
他怯生生的望向温玉珠。
温玉珠停顿了半秒钟,突然扬起明媚的眼睛,在康理脑袋上狠狠一戳,“当然不是!瞎琢磨什么呢你。”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顾淮安,
想起这个人,温玉珠就开始头疼。
宴会就在三天后开始,温玉珠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她每天泡在各种市场,认真准备食材。
早上一大早,温玉珠就站在仓库面前,仔细回忆昨天挂锁的细节。
温玉珠有个习惯,挂上锁以后,她习惯性的把锁的商标翻在正面。这个细节就像仪式,告诫自己已经把仓库锁好。
而现在,眼前这把锁的商标,竟然在背面。
这时,黄师傅托着茶杯凑上来,“看什么呢,温总?”
温玉珠的心,有些发紧。
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说不上来具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手上的锁头越来越重。
“黄师傅你早上动过这把锁吗?”
黄师傅摇了摇头,“没啊,我这刚来呢。”
温玉珠又问了康理,康理忙着整理昨天的进货单子,还没来得及进厨房。
“姐,出什么事了?”
康理凑上前,盯着温玉珠手里的锁头。
温玉珠打开锁,走进仓库。这里面有两个大冷柜,还有对方素菜和调味罐的地方。有三分之一的货品,都是自己最近采购,准备在宴会上使用的。
一道闪电从她脑中划过,她的心就像被人敲了记记重锤。
“咣!咣!”
温玉珠的呼吸急促起来。
“今天不要营业了。”
“啊?”
康理和黄师傅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姐!究竟怎么了,我们为了准备宴会的事情,已经两三天没营业了,再不营业的话,这个也会有亏损的。”
温玉珠把锁头拍在灶台附近。
“锁被人动过,这里面都是食材,天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温玉珠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
上一世,她做餐饮的时候,见识过太多的人间丑恶。
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客人的生命健康着想。
当然,还有后天的宴会。
康理还要继续问,被黄师傅拦了下来。
“康理,你还年轻。这里面很多事情你没见过,你姐姐说得对,尤其是食材,我们一定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康理瞬间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愣了几秒钟后,在裤腿上抹掉手中的汗珠。
“姐,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温玉珠抱着手臂,靠在灶台附近凝眉沉思。
自己最近几天,唯一的罪过的人,也就是张美娥。前几天,张美娥临走前指着自己,让自己等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去找人做外援。
莫非……她这句“你等着”指的就是这件事么?
温玉珠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铜色的锁头上,眼中逐渐泛起层层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