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点头,但有些惊讶。
“你咋知道的?你不是在淮海吗,很久没回来了。”
温小山眉眼一狠,重重在车靠背上捶了一拳,“温大力去淮海找我了,他要和我妈离婚。
“……!”
方子气愤不平。
“温叔这也太过分了。他们的事儿,在村里都传疯了。”
温小山静静听着。
“和他鬼混那女人姓廖,是张家媳妇的嫂子。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干柴烈火啊!没几天就被发现了。”
方子顾着温小山的颜面,尽力憋着笑。
“他们在树林里办事,喝哧喝哧的。把上山砍柴的张老太太惊到了,老太太回家就一病不起,满村子骂他们是畜生呢。”
温玉珠长出一口气,心道,温大力挺会玩的。
“自从这之后,村里人都知道了。他们也不避讳,以后办事儿,就在你家。”
接下来的行程,温小山一个字没说。
下车时,他站在村口,公共汽车站牌下,很纠结要不要进去。
“走吧,谁敢说你一个字,老子拳脚伺候!”
方子一向很仗义。
温玉珠望向温小山,温小山阴着脸,眺望家的方向。他应该不是因为脸面问题,而是他不想看见脏东西。
“哥,要不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问完就出来。”
“那怎么行?”
温小山的语调抬高了好几分,不等温玉珠说话,他拎着包,昂首挺胸往自己家走去了。
方子跟在身后,一溜烟越过温小山,帮他开路去了。
温玉珠赶上温小山的脚步,她扯住温小山的胳膊。
“哥,大伯这样,如果百年之后,你还会给他送终吗?”
温小山的脚步一滞,他不懂温玉珠为什么问这个,但是他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还是点点头,“他生了我,我送他一程,没毛病。”
离温家还有百十来米的时候,温小山就觉察出来不对劲。
小年轻聚在四周房顶上,伸长脖子往温家屋里瞅。中老年聚在温家四周,冲着里面指指点点,三两个人拢在一处,各个脸上绯色不断。
小孩子们也窃窃私语,捂着嘴咯咯笑着。
“嘘!”
警告的声音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谁看见了温小山,一传十,十传百。霎时间,温家附近安静下来,只有小树上小鸟猛然惊起振翅的声音。
周围安静了,屋里的声音就凸显了。
“啊……嗯……”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乘着风往温小山耳朵眼里钻。
他忍了忍,站在大门前。
方子凑上来,扯住温小山的胳膊,“小山,晚点再来。现在人多。”
温小山脸色铁青,他甩掉方子的胳膊,攥紧拳头砸在木板门上。
“哐哐哐!”
温小山屏气凝神,等待屋里的动静。
屋里的男女似乎收到刺激,反而愈发激烈了。
温玉珠扯了扯嘴角,整个人都不好了。
温小山气急,他随手抄起一个砖头,翻上院墙,照着拉着窗帘的窗户甩过去。
“嚓!”
一声清脆。
屋里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一阵皮带碰撞的声音。温大力喘着粗气,在屋里大吼,“谁啊?想死吗?”
温小山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顺着围墙翻进去。
方子怕出事,也跟着翻了进去。
“方子,给我开门!”
温玉珠在身后喊了一嗓子,等她进去的时候,温小山已经闯进屋里。
瞬间,屋里传出打斗的声音。
“混蛋,你敢坏老子好事儿!”
温玉珠紧赶两步,在一众嘲笑声中,钻进温大力的房子。这房子,原本是温大力和徐槐花的房子,现如今,鸠占鹊巢。
温玉珠走进卧房,廖姓女人正在床上不紧不慢的穿衣服,一股腥臊气传来。
“呕!”
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把温小山从温大力身上拉开。
“哥,这已经不是你家了。别冲动。”
温小山的拳头悬在半空,最终因为这句话,缓缓地垂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搔了搔眉头。
“你说得对。”
温大力回过神,他翻身坐起,一把揪起温小山的脖颈子,眼中尽是狠色。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给老子养老,是吧?”
温小山用力一推,把温大力掀翻在地。
“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温小山正了正衣襟,掏出一支烟抵在齿间,“问你一件事,你和我叔叔说,他不是温家的人,这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