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彭琼宇大惊,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内侍已经宣读完毕,并且将旨喻硬塞给了李欣然后扬长而去。
“等等!你站住!”彭琼宇急了,翻身就想上马去追,却被李欣然起身拦下。
“哥哥!”李欣然抓住彭琼宇的马嚼头,“时辰到了,该起程了。”
“欣然!”彭琼宇焦急的说道,“你不能接替我的位置!”
发现自己的话容易出现歧义,彭琼宇急得汗都出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知道,”李欣然含笑着看着彭琼宇,“你知道我的能力,但别人不知道,我以女子之身坐上斥候领已经遭人非议,但索性我的功绩足够,流言蜚语并不热烈,可是若我是凭着那点功绩坐上你的位置,你,我,父亲,皇孙,都会受到非议,尤其是我,他们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我会受到比之前前所未有的质疑,而这一次,没有人能帮我。”
“你知道你还……”彭琼宇担忧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欣然轻声打断了:“哥哥,”她看着彭琼宇,眼底是火焰在燃烧,“他就是在逼你回去,逼你拒绝,逼你重新回到将领的位置,然后从此放弃南夷的一切,血脉,亲情,你曾祖母本该拥有的祖地,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李欣然看着彭琼宇,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但她的声音却格外的坚定:“可我不是京都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我是李家子,我会破开一切风浪,守好爹,守好李府,等你回来,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放弃什么,我不承担你放弃后的代价,也不会让你承担你放弃后的代价!去吧哥哥,为了你的曾祖母,炼好蛊,赢了苗阿雅!”
彭琼宇的眼神中渐渐坚定,他慢慢松开了缰绳,随后又抓紧,看着李欣然,眼中满是欣慰:“我不会让你和爹失望的!欣然,等我的好消息!”
李欣然释然一笑,后退了两步,眼睛亮亮的看着彭琼宇:“哥哥加油!”
李桓清虽然不知道李欣然和彭琼宇说了什么,但看着两人的模样,也欣慰得笑了笑,抚了抚大胡子道:“琼宇,一路小心。”
彭琼宇点了点头:“我会的爹!”说完松开了缰绳,转身去将站在一旁得苗祭司扶上了车。
鞭子一响,车队开始缓缓前行,沙土轻扬,渐渐模糊了他们得视线。
阿雅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或者说,五位长老,只有三位跟着苗祭司离开了,而梦长老和宗长老留在了锦州城。
宗长老是为了阿雅口中得那个人,梦长老则是被宗长老留了下来。
许是顾及到阿雅之后要跟彭琼宇对决,为了防止被人说偏心,苗祭司便默认了梦长老留下来。
接到李欣然承接了彭琼宇职位得消息,阿雅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她竟然还妄想以女子之身掌控军队?真是不自量力,一个女子,乖乖在家中相夫教子,才是出路。”
梦长老眉头紧皱,跟宗长老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南夷没有女子本弱得思想,在南夷,更多的像在原始社会,弱才是原罪,而非性别。
而阿雅得思想,在梦长老和宗长老的观念里,是无法理解的。同样,他们也并不理解,那些和阿雅同样的,汹涌澎湃的反对情绪。
“皇孙!牝鸡司晨!国之大患!”
“皇孙!切不可将政局交与妇人之手!”
“皇孙!此乃灭国之兆!本就因一妇人,耽搁战机,如今又令一妇人统领战局,吾等复国无望啊!”
面对着大臣们激烈的反对,萧寅褚格外的淡然:“为君者,切不可偏听偏信,李欣然,你来说,你担不担得起这征东将军之位?”
萧寅褚的这步棋,走的很狠,他将自己放到棋局上,逼着李家用自己的名望作为赌注,帮助他下赢这盘大棋。
众人的目光,转向今日朝堂上唯一一个别样的风景——李欣然站在彭琼宇的位置,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萧寅褚的算盘,李欣然懂,但李欣然必须硬着头皮帮萧寅褚下完这盘棋,还要下赢。
李欣然缓步出列,脸上毫无惧色,坦然的迎接着四面八方异样的眼光。
“回皇孙殿下,臣,担得起!”
“好大的口气!”年近半百的王大人嗤笑一声,精心打理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你一女子,相夫教子便罢了,站在朝堂之上直言自己担得起这东征将军之位,果真是无知者无畏。”
李欣然看向萧寅褚,拱手道:“皇孙恕罪,臣想跟王老大人争辩一番。”
“跟你争辩?有辱斯文!”王大人一甩袖子,满脸的倨傲。
“理,不辩不明,还望皇孙准许臣跟王老大人辩驳一番。”李欣然坚定的话响彻在高堂之上,而萧寅褚坐在高位,向着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