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碎裂声音在御书房响起,楚惠帝的脸扭曲的有些可拍:“你说什么!”
他拽着侍卫的衣领,脸上格外的表情格外的可怕:“你刚才说,谁?”
“回,回皇上,是,是贤德太子。”
楚惠帝松开了侍卫的衣领,脸上灰白一片,倒退了两步:“不,不可能!”他此时此刻,终于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般,脸上充斥着颓然。
“皇,皇上……”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来!”楚惠帝闭了闭眼,吼道,随后转头看向侍卫,脸上那副凶狠的表情尤且未退,说话声音却有意的小了很多:“去,前往江南,请他过来。”说着,递过了一个布条过来。
侍卫不明所以,看着楚惠帝,刚想上前一步,却见一人越过自己上前接住了布条,侍卫赶忙低头,装自己不存在。
楚惠帝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感慨道:“朕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年岁了,竟然还能需要你去请徐先生。”
那人沉默片刻,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奴也没有想到。”
侍卫有些愕然,因为他听出了这个人是谁,庆公公,一位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却从来不受重视的人。
只听到楚惠帝说道:“这是朕最后一次请求他,朕会派人送你回去,你去了之后,就别回来了。”
许久没有听到庆公公的回答,侍卫心下好奇,却也没有抬眼去看,只听到楚惠帝来了句:“你怎么还在这?退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与杀意,侍卫听了,慌不迭的行礼离开。
随着御书房的门被关上,庆公公看了一眼楚惠帝,随后便垂下来眼眸:“陛下,老奴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在人世。”
楚惠帝的双拳紧握,抿了抿唇,纠结了许久,说道:“无妨,若是去世了,那你便留在那里,也不用回来了。”
“是。”庆公公轻轻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洪庆,”楚惠帝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朕当时,是真的爱过她的。”
庆公公转身冲着楚惠帝施了一礼,一句话没有说,便离开了。
楚惠帝轻轻松开了攥紧的手,颓然的坐在御桌前的地上,喃喃道:“真的,真的爱过。”
……
阿雅对于康盛的承诺是过两天放他出去,结果十天了,连门都没再开过。
这段时间,康盛打听过,询问过,甚至还发过疯,最后的结果都是被李欣然的人闯进来,拿着大棒冲着康盛就是一顿收拾。
最后康盛只能如同一直落水狗一般,躺在地上哀嚎着。
打完了他的人还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就你这样的,还想学别人发疯?晦气!”
康盛看着门渐渐关闭,浑身剧痛,眼中阴霾渐渐浮起,仿佛淬了毒一般。
“我康盛发誓,如果让我出去,我定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他蜷缩在地面上,轻声说道,仿佛恶魔在黑暗中低语。
……
养了一段时间,李欣然和李桓清都好的差不多了,李桓清其实早就好了,作为一个活跃在边关,天天上战场的将军,身体素质那是杠杠的,他只是想赖在床上不想动而已。
好不容易得到的清闲日子,再加上上头仿佛要发癫,李桓清只觉得心累,躺在床上不想挪动自己。
所以在他养好之后,才知道李欣然被绑架还被萧寅褚救回来的事情。
李桓清慌忙的感到李欣然的房间,看着李欣然还有些苍白的脸,只觉得胸口中有一股气在憋着发不出去。
“爹,”李欣然看见了李桓清,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身体怎么样了?”
李桓清肃着脸,看着李欣然白着脸还在冲他笑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李欣然的床边坐下,慈爱的看着李欣然:“为父没事了,我儿可还好?”
李欣然笑了笑:“我没事爹,就是太长时间没见过阳光了。”
李桓清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摸着李欣然的脑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你哥说,你被贤德太子绑架了?太子殿下……怎么又……”
他迟疑着找着措辞。
李欣然抿了抿唇:“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贤德太子其实没有死,他……他们怎么宣告的?”
李桓清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受伤和怅然,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他们说,太子殿下之前为奸人所害,一直处于昏迷,所有人都说他不行了,但皇孙和大长公主一直在找神医医治贤德太子,直到前两天,太子殿下终于清醒了过来,在神医确认太子无碍之后,才宣布的这件事情。”
“所以那位神医是?”李欣然皱了皱眉,问答。
李桓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城主府里也没有传出什么话来。”
李欣然微微点头,抬眼看到满脸担忧的父亲之后,笑道:“爹,怎么了。”
李桓清摇了摇头,问道:“我就想知道,太子绑你做什么?”
李欣然心虚的炸了眨眼,悄悄地挪开了眼神。
“欣然”李桓清看着李欣然,“告诉我,太子绑你做什么?”
李欣然迟疑了片刻,说道:“太子说,要拿我的心头血做药引,治疗他的眼睛。”
李桓清大怒:“无稽之谈!对一个人来说,心头血多么珍贵,怎么可能拿来做药引!欺人太甚!”
“爹,”李欣然抓住了李桓清的手,“他毕竟是太子,而且我现在不也是好好地嘛。”
李桓清强撑着笑了笑,拍了拍李欣然的手,然后“呼”的站起身。
“爹?”李欣然愣了愣,“你做什么去?”
李桓清冲着李欣然笑了笑:“我去找你哥哥去,你好好休息。”
李欣然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滑进了被窝,然后闭上了眼睛。
李桓清看了看李欣然安然且惨白的小脸,转身离开了。
在李桓清转身离开之后,李欣然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木一不知道从哪里跳了进来:“小姐。”
“知道皇孙跟太子都做了什么交易吗?”
“属下无能,没有探听到,还请小姐恕罪。”
李欣然摆了摆手:“算了,也不是容易的事。”她说完了,却看到木一还跪在原地,纳闷的问道:“木一,你跪着做什么?”
木一垂着头:“属下没有保护好小姐,甘愿受罚。”
李欣然轻笑了一声:“在太子的院子里,你能跟着去就怪了,起吧,最近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木一顺从的站了起来。说道:“其他没有,只有康盛在折腾。”
“折腾?”李欣然纳闷的看向木一,“折腾什么?”
木一木着脸说道:“不知道,但听说他又一次在问有没有人找他。”
李欣然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有人找他?有意思。”她轻轻笑了一声:“京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木一摇了摇头:“马上要过年了,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过,听说镇边王对于继妃很看重,已经送了好几次礼物了。”
“继妃?公孙柔?”
“是。”
李欣然冷笑一声,眼珠一转,示意木一凑过来,如此这般说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