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段发生的种种,大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她不怀疑齐大夫话语里的真实性,只是对于露娘当初的事迹多了些了解。
左思右想片刻,陆星辰还是选择将玉佩佩戴在自己的腰间,一块普通的玉佩任谁看了都只会是装饰,不会起疑心。
露娘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她,就算是在天有灵,看见玉佩在自己的身上,想必也能含笑九泉。
听说左城昨晚就已经醒了,凌漠不知把人安排在哪,至今都没什么消息。
陆星辰也乐得清闲,平日里看看自己榴园长出苗的草药,浇浇花除除草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唯独刘远看起来有些紧张,明里暗里的问道,“陆大夫,他们都说左城犯了事儿,被王爷杀了,可有此事?”
一双眼眸里尽是复杂。
他何曾想过竟还有这事。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
“听洗衣服的阿婆七嘴八舌说的,我也好些天没看见过左城的人了,之前看他一直浑浑噩噩,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陆星辰慢慢支起了腰,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他平时都有什么不对劲吗?你跟他一直在一起,按道理来说,你应该最熟悉才对。”
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左城若有什么不对,刘远肯定第一个知道。
“你这么说起来,他最近与家里来往倒还算是密切,之前听说家里只有一个阿妈,会给她寄些钱去,但最近他多了不少书信,我问起来他也只说是家里的。”
刘远憨厚老实,踏踏实实跟着凌漠一辈子,尽心尽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平添几分可信度。
“我记得漠王府不是不允许外人寄信的吗?”
陆星辰放下水壶,反倒是被这句话吸引了去,她看了一眼周围,霜露正好出去,眼下原地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说是墙角有个洞,平时就把信塞在那里,再用东西糊上。”
漠王府内的所有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在屋子内,没有大事是不能随便出府。
有些人思乡之情心切,就会偷偷想些别的办法与外面的人传信。
这并不罕见,陆星辰挑了挑眉头,拍拍手,随即说道,“左城的老母亲早就已经老眼昏花,而且不识字,怎么可能给他写信?”
刘远当时没想到,听到以后也立即甩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发现不对劲。
“您,您的意思是?”
“左城骗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家里寄来的信,要我看,八成是他给外面人通风报信的证据。”
说完,陆星辰便快步朝着外面走去,漠王府周围全都是墙,不知左城说的是哪面墙。
左城昏迷了好几天,按照之之前收信的速度,按理说现在应该还有几封才是。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去找,八成还是能够找到的。
漠王府大的离谱,陆星辰挨个寻过去,终于在后厨房的一块松动的板砖下发现了端倪。
前面就是杨师傅的屋子,直觉告诉陆星辰,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蹲下身,抽出那块松动的砖头,果然看见有几封信正隐匿其中,埋的严严实实。
果然如此。
与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陆星辰快速抽出那几封信,藏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再重新将砖块放好。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心下一慌,她立即塞了塞,急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拐角的地方,迎面撞上了一脸嫌弃的陆雪灵。
“你怎么在这?”上次宴席,她早早就离开,因为被大抢风头导致对他们母子三人,内心可谓是相当不满。
这些天她也听说凌漠时常将这个陆大夫叫过去,看起来似乎很是器重。
这么一来,她上下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就看这人鬼鬼祟祟,似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陆大夫这是在藏什么呢?”她语气尖酸刻薄,身后的婢子得知大难临头,都纷纷低下了头。
“无事,只是刚刚瞧见一只猫,不自觉跟着过来,却恰好撞见了侧妃。”
尽管陆星辰对于陆雪灵心里那是千百个不愿意,因为掺杂了私人恩怨,语气也一本正经。
陆雪灵皱起眉头,隐约感觉不对,但是却不知道这股异样从何而起。
“胡说,我分明看见你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好啊,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原来进漠王府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是吧?”
说完,她就想要伸手去拽。
“侧妃,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无礼了?”
陆星辰很快就后退一步,躲开她。
果然讨厌的人还是一向如此令人生厌,她皱紧眉头,却一下子惹恼了对面的女人。
“这是在漠王府,你以为谁说了算,除了老夫人和王爷,那就是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刚才偷偷摸摸蹲在那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陆雪灵一口咬定,立即又去扯陆星辰的衣袖,“你们还愣着干嘛,本侧妃的话不好使是不是?”
身后的婢子立马慌乱,急忙上去。
陆星辰咬了咬牙,要是这信被陆雪灵发现,最后肯定会反过来,反咬自己一口。
说不定还会诬陷自己,借机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对面的女人太过于跋扈,一瞬间,陆星辰被她扯得用力,暗自咬牙。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忽然横插进来。
几人都忍不住转头,循声望去,凌漠在几人的簇拥下缓缓出现,脸上还挂着一丝不耐。
“漠王府谁允许你们吵吵闹闹的?”
一瞬间,就连陆雪灵也顿时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立即换成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撒了手。
“王爷,这陆大夫刚才行踪诡异的蹲在墙角,正好被臣妾发现,我分明看见她偷偷藏起了什么,可是她却矢口否认,还对臣妾言辞不佳呢。”
好好的对话,硬是被颠倒黑白,处处都说成是自己的不对,陆星辰一愣,内心忍不住再次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