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临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劲,再次一把捏住她的手:“你身上有魔气?”
他的眼神严肃可怖,与往日在秦纤纤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后者倒是也不害怕,坦然地与他对视:“师尊不会不知道我身上的是不是魔气。”
徐鹤临一手指点在她的额上,灵气进入却被排斥,看来确实是魔气无疑。
他愤而起身将她带起来,怒火蔓延在整座密室:“你怎么敢入魔?你可知若是入了魔这青峰山便留不得你了!!”
“可就算我没有入魔,如今这青峰山也不打算留我。”
秦纤纤和徐鹤临的师徒丑闻传播太广,隐藏之事又全都被苏灵逼了出来,如今全修真界对他们无不是嗤之以鼻、嘲之以眸。
她本来也曾想顶着这些流言蜚语留在徐鹤临身边,可是他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半分不知她心中那些不安定的情绪,也不知道陪伴她,只是徒留一句:“仙尊夫人之位会是你的。”
可是事到如今,秦纤纤想要的又何止是仙尊夫人之位?
前几日得知消息何方情死于苏灵手下,她没有感到解脱和自得,反而是觉得嫉妒和怨恨。
本来苏灵在玄武擂台上那一次便已经引得修真界许多人的侧目和赞赏,甚至有人愿意入她门下,在这时她又杀了无恶不作的何方情,这样只会令世人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而她秦纤纤呢?
本来被青峰山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那些往日早就看不惯她的师姐妹们更是落井下石,对她冷嘲热讽。
秦纤纤正要再说一些转移徐鹤临的注意力,等待术法生效,却听他突然怒而开口道:“你与何方情苟且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入魔!!”
“……你说什么?”秦纤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眶渐红。
密室里陡然静了下来,徐鹤临放开她闭嘴不语。
秦纤纤却突然情绪激动地走到他眼前,逼他看着自己:“你知道我跟何方情的事?”
“……嗯。”
“你知道,可你只是看着?”
“……”
秦纤纤突然大笑起来,眼中带泪,泪水滚落到白皙的脸上:“你知道我委身于何方情,你知道我这么不堪,可是你呢?你竟然半分都没有要关心我的意思,你只是看着,看着我被何方情折磨不休!”
“因为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何方情能给你。”
“可是你也能给我!!”秦纤纤嘶吼着打断他,“我是想要荣华富贵、受人敬仰,所以在你这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便去了何方情身边……可我爱你啊。”
徐鹤临低垂眼眸:“……”
“你明知我每日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可你视而不见。”
这话徐鹤临不能辩驳,他当时确实已经觉察出了秦纤纤的野心以及她与何方情那些不清不楚的事,但是当时正临近玄武擂台,他根本无暇多顾及秦纤纤。
在青峰山和秦纤纤之间,他还是选了青峰山。
秦纤纤笑够了也哭够了,出神地看着他:“我终于明白当初困欲塔前闻人舟说的那句话,青峰山的人果然都是如此道貌岸然、虚情假意!”
她的眼尾变红,眼睛里满是愤怒与怨恨,狠狠盯着徐鹤临,看着丝丝缕缕白色的魔气萦绕在他的周身。
见他蓦然按着脑袋痛苦不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徐鹤临立时抬头问她。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与那日在玄武擂台上跟苏灵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心中有个猜测。
“你也用了魔族之术!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秦纤纤道:“师尊,既然你无情无义在先,那我也不必再对你有情有义,放心,我知道你也恨苏灵和闻人舟,我们很快就能杀了他们了!”
徐鹤临怒道:“你想做什么?!如今最重要的是青峰山之事,你竟然还只想着报仇?!”
“……反正我很快就不是青峰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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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虽然天色已晚,但苏灵他们一行人却不得不赶紧上路去到玄岚宗,迟则生变。
临走前苏灵单独找上乔此意将神髓交给他。
“你这是做什么?”乔此意看着她并未收下。
“我知道你们十大门派最近可能要重新排位,既然如此,这神髓定能保雪音宫成为来日的天下第一。”
“我要那天下第一做什么?”
“知你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你比我更清楚神髓到底有何用,况且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次,这就当是报酬了。”
“我帮你千次万次都不会索要报酬。”
苏灵笑了笑,将东西放到他手里:“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修真界恐怕要不太平,你多注意防备,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又会再见。”
乔此意拿着神髓根本没来得及拒绝她便先行跑了出去,风雪将她的身影掩盖的隐隐约约。
他看着她,渐行渐远渐无声。
闻人舟知道苏灵将神髓送给了乔此意,但他并无多说什么话,只道:“这是你的自由,你愿意给谁都可以。”
这是她的自由,她应该是自由的。
赶到玄岚宗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他们到了宗门口却发现结界紧闭,之前虽然也有这样的情况,但都是有敌来犯才会。
闻讯赶来的陈林钰将结界打开让他们进入。
苏灵瞧着他憔悴的模样道:“出事了?”
“嗯。”陈林钰边带着他们往里面走,一边道,“天奇宗的人知道了!”
“他们来抓云洛?”
“不错,但幸好都被时师兄挡住了,不过这还是在燕朔没来的情况下,若是他来了,恐怕谁都拦不住,就算是我们老祖宗都得看在他是天奇宗宗主的面子上让他三分。”
苏灵明白,皱眉道:“不行,还得尽快将云洛带回碧玉堂,只有她爹才能想办法化解这场干戈!”
陈林钰的神色有些奇怪,嗫嚅半晌后道:“我能否随你们一起去?”
苏灵不明所以地盯了他一眼,随即脑筋一转明白过来,恐怕还是逃不过情情爱爱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