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今非昔为苏灵准备了一个测试，果不其然，书法成绩是最差的，但是礼法和算数倒还不错。
“已经很不错了，你本就不爱读书，能学到这种程度算是不错了，还有时间，慢慢来，不必着急，接下来便将其他三项加入进来吧。”
苏灵看着今非昔笑眯眯的模样，哀嚎一声瘫在桌上，小叶子拿着苏灵给他买的小拨浪鼓摇的咚咚响，她侧头看着小孩道：“这么喜欢？”
小叶子一怔，随即有些羞涩地点点头：“没人给我买过。”
“你爹娘也不买？”
“嗯，家里穷。”
苏灵突然有些可怜这小孩，也不知道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禁想起自己当初也是无父无母在这世间游荡，就算是这种每个小孩都会有的拨浪鼓，她也是不曾有过。
如今看着小叶子如此满足，也算心有安慰，就当是圆了当初那个幼小自己所不能得到的梦吧。
“先从射箭开始吧。”今非昔让人在门口架好靶子。
这个苏灵熟啊，她就喜欢这些能够动起来的项目，便腾地站起来，接过弓，然后抽出一支箭，利落熟稔地弯弓对准靶心。
噌！
一箭直入红心。
小叶子摇晃着小腿，一脸早已料到的神色。
今非昔大加赞叹：“这些文弱书生最不行的便是射箭，苏道友射艺了得，定能取得好成绩！”
“今道友谬赞了。”
今非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瞒苏道友，我的射艺最是不行，若是有机会，还望苏道友能够指点一二。”
“自然。”
“好，既然射箭对你而言没有难处，那我们便不用多花时间在这上边，学习乐舞和驾车吧。”
苏灵神色一顿：“乐舞……不曾涉猎。”
今非昔不敢置信：“一点都没接触过。”
苏灵尴尬地道：“正是，我从前的先生便说我太过刚强，跳起舞来很是奇怪，四肢也极其僵硬，她觉得我不必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上边。”
“非也。”今非昔道，“正是因为它是弱处才更要好好学习，再者，乐舞也是必考，苏道友一定要学习。”
苏灵郑重地点点头：“我尽力。”
于是今非昔决定带她去拜访整个霓裳河乐舞技艺最为高超的师姐。
今非昔带着她穿过廊亭，走到河水依傍处，走进圆形拱门便见到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各自练着舞。
苏灵看的眼睛一直，简直不敢相信能看到这么多美女跳舞，还个个都是舞艺非凡，一跳一跃之间、举手投足都是一番美景。
“这也太美了吧！”
今非昔笑着道：“这些师姐妹是专修舞艺的，这边来。”
苏灵随着他从小石梯走上去，越走近便听见一阵阵丝竹之声，悦耳动听，就算是仙鸟估计也要在此停留，听得人如痴如醉。
她看着眼前这些弟子正在抚琴弄弦，弹奏各种乐器的都有，好似人间仙境。
今非昔小声道：“这些人是专修声乐的。”
“好听！”苏灵语言匮乏，也只能这样表达，却最为真诚。
今非昔笑了笑，带着她往跟里面走，再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她便见到那个正坐在桌前的女子。
她面容忧郁，似乎心中有所郁结与牵挂，手上拿着一根白到近乎透明的丝线在一个木板上比划。
“白师姐。”
白日依抬起头见到是今非昔，便起身回了一礼：“今师弟。”
苏灵注意到她的青丝也是只用一根素白发带束起，最边缘绣了一个不太明显的依字。
“这位是我们霓裳河中乐舞技艺最为高超的白日依，白师姐，这是近日来此做客的苏灵，苏道友。”今非昔向两位介绍。
苏灵道：“白道友幸会。”
“苏道友幸会。”白日依淡淡见礼，然后看向今非昔，“今日你倒是得空。”
“这几日宗主让我招待苏道友一行人，不忙。”
白日依让他们落座，然后斟茶：“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不错，我想劳烦白师姐教一教苏道友乐舞。”
白日依转而看向苏灵，轻微扫视一眼，这一眼不似苏灵以前的乐舞先生那样万般挑剔，让她觉得不舒服，就只是极浅极淡的一眼，不含任何杂质。
“可以，左右我也无事可做，苏道友若是不介意，我倒愿意卖今师弟一个面子。”
“自然愿意，劳烦白道友了。”苏灵哪有不愿意的，这白日依没有说她四肢僵硬不适合练舞便是万幸。
如此，今非昔便将苏灵交到了白日依身边学习乐舞。
前几日白日依都只是让她练习自己给的武功书册。
苏灵一腿被高高吊起在树上，呲牙咧嘴地看向坐在桌边的白日依。
她似乎总是凝着眉，就好像心头有什么烦心事一直未曾得到解决，也总是不爱笑，看起来身子病弱。
“歇息一下吧。”白日依淡声对她道。
苏灵便挥出灵力将绳子解开，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白日依还在弄这一把琴的琴弦，好奇道：“白道友是在做琴？”
“不是，我在修琴。”
苏灵惊诧：“这琴竟然烂成了这样？”
琴身有断裂的痕迹，琴弦则是彻底被全都取了下来，白日依正在一根根重新缠上琴弦。
所以这些日子苏灵一直以为她在做琴。
“嗯，当时做错了事失手摔了它。”白日依的眼中有着数不清的懊悔和难过。
苏灵不愿再提及她的伤心事，便道：“白道友是以练琴为主？”
白日依却摇摇头：“我琴艺稍弱，这不是我的琴。”
“那就是你朋友的？”
“是我道侣的。”
苏灵倒吸一口冷气：“白道友竟然已经有了道侣？！”她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这些时日身边都没有其他男子出现。
“嗯，早已成婚多年。”
“那你道侣出远门了？这么多日都没看见人。”苏灵发誓，她一开始真的只是随便这样问，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她的道侣应该真的是有事出去了。
她却淡声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