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多了那些为他清理牢狱的侍女,再后来,他竟然开始失去意识残杀侍女,闻人舟便不再让人随意进入牢狱。
暗卫在外有事禀报。
闻人舟扔掉血剑走出来,暗卫跪地道:“回魔君,找到君后了。”
他这时才稍微有了些反应,龙目转动看着地上的暗卫:“何处?”
“霓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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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一行人已经翻阅了三间小书阁,还剩的多。
纸衣人瘫在地上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地道:“若此时能给我一二两酒,我也能更有精力一些。”
布衣人不理他,他便咕噜噜地滚到布衣人脚边又刻意说了一遍。
布衣人叹息一声,合上书,蹲下身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无奈地道:“等着。”
纸衣人从没想过布衣人会在他喝酒一事上答应的这么爽快,腾地坐起身:“你要给我买酒喝?”
“嗯。”
“你真要给我买酒喝?”
布衣人把书放好:“嗯。”
“布袋子!!你怎么这么好?!!”纸衣人一把跳到他身上挂着。
布衣人笑着扶稳他:“这几日都累了,我去给你买点酒,顺便给这两个小的带些吃的回来。”
苏灵一听有她的事,连忙头昏脑胀地抬起头:“我去买吧,两位神医歇一歇。”
常安宁也道:“我们去便是。”
布衣人想着也该让他们出去走走,便点头同意了,纸衣人笑呵呵地将自己的酒葫芦递给苏灵,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霓裳河大门门口,还叫唤着:“早些回来!”
两人走到集市上买了酒,又在石敛春那里买了一些肉,苏灵想着霓裳河前几日那些帮他们找书的弟子也甚是辛苦,今日该好好做顿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石敛春听说他们进了霓裳河,停下手上动作:“霓裳河近日如何?迟宗主可还好?”
苏灵道:“都挺好的,就是也太爱看书了些。”她讲了一下那日守门弟子得事。
石敛春哈哈大笑道:“不错,霓裳河历届守门弟子皆是如此。”他切了好多肉给苏灵装着,没收她的钱,“既然是跟大家一起吃的,就当我这个做师叔的请大家了,不过,若是迟宗主问起来,苏道友只管说这是你买的。”
“为何?”苏灵不解。
“迟宗主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心性极高,又是女儿家,这一路走来多有不易,不愿轻易接受他人好意,若是别人帮了她,便总会觉得亏欠,要想办法将这恩情还回去。”
苏灵想起迟渡欢派来帮他们找书的弟子,深以为然。
两人往回走,途经逝水河,苏灵又忍不住往边上走了一些,常安宁立马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回来一些。
“神医说了,小心为上。”
苏灵笑着道:“我就是看看,这逝水河看起来还挺好看的,不像是杀人的凶河……”
两人边走边聊,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黑色人影。
闻人舟看着常安宁的眼神中隐隐有杀意闪过,这意味在他拉住苏灵手腕的时候加重数倍。
常安宁也算警惕,蓦地转头看向这边,却只见到一阵缥缈的烟云,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苏灵发现他的异样问道。
“无事。”
闻人舟站在树顶上,身边暗卫出现,他冷冷道:“杀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常安宁。
暗卫领命退下。
虽然闻人舟自己动手要快的多,但是他不想让苏灵怨恨他,便让暗卫下手,届时再装作全然不知道此事便好。
夜里几人将买来的酒肉弄好,便叫了霓裳河得人一同来吃。
今非昔道:“宗主还在看书,便不来了,只让我送来这几两好酒。”
霓裳河的读书人难得放松一夜,便都畅饮畅聊,就连常安宁都多说了几句话。
苏灵倒满一杯酒饮入口中,抬头看着这一轮明月突然就记起了在魔宫的那一夜。
瘦骨嶙峋的魔君坐在床边,眼瞳中波光粼粼地映着圆月,他离自己那么近,却好像又那么远,那是她第一次不敢触碰闻人舟,因为那样的魔君太过脆弱,她害怕只要轻轻一碰,便会令他破碎。
闻人舟立在屋顶看着那一群喝酒吃肉的年轻人,心里的妒火蹭蹭蹭往上蹿,这么多男子,女子这么少,苏灵竟然敢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跟他们一起喝酒!
魔龙很生气,魔龙想杀人。
但是这念头才起了一点,便被清醒的意识压了下去。
闻人舟重新掌控神智,近乎是眷念痴狂地看着就近在眼前的苏灵,只要他下去,三步,只用走三步他便可以拥住她。
可是闻人舟却只是看着她,然后一步步地退开,最后近乎是慌乱地逃走。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走,等到却月掌控意识便有可能会将这些人全部杀光,到时候,苏灵该怎么看待他?她肯定会恨自己。
闻人舟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只能离开。
喝了酒,玩够了的人群都散去,苏灵也晃悠悠地回到屋内,倒在床上就睡,烛火也没熄灭,她的影子被映在窗户上。
闻人舟在外站立半晌,轻轻用指尖描绘她的倩影,然后悄悄将窗户打开,看见她没有盖被子,眉头一皱,再一看,已经闪身出现在了屋里。
捡起落在地上的被子给她盖好,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疼不已,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怎么睡梦中也好似苦大仇深?
闻人舟脑内突然一痛,便知晓却月又要来了,于是立刻消失在苏灵屋中。
常安宁亦是醉的有些神志不清,但好歹他那些年与自己的几位哥哥经常一起喝酒,也锻炼了酒量,还算清醒。
刚进屋便被一阵诡异的感觉一惊,察觉到屋内烛火有些微摇晃,心中已知肯定有人进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灵气聚在手心,随即一步步装醉地往床边走。
刚一走到床边,便感到耳边劲风一起,一道锋利的脆响,暗器刺入床柱。
常安宁后怕地直起身子,幸好他当时反应快,要不然那暗器此刻恐怕已经从他脑袋中央飞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