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若有所思:“难不成燕去凡真的不会来?”
“也不是不可能。”闻人舟道,“就算他不劳,难道我们不能自己找过去?”
他说的在理,可是茫茫修真界,找一个人实在是难,只能希望他真的会来青峰山送死。
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但是时云起却突然频繁地往这边来,身上带着的伤也只是一些小伤罢了。
苏灵现如今的小药童身份与陈林钰相熟,她靠在门上拍了拍他的肩:“你剑圣师兄怎么总受伤?”
陈林钰焉头耷脑的:“还不是青峰山后山那边。”
“哦?”难得听到一个新消息,苏灵好奇地追问,他只能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青峰山后山的结界差点破了,那后边可是关押着一只上古的巨型妖兽,一旦被放出来,这一山的人都跑不掉。
这后山的妖兽苏灵是知道的,当时听徐鹤临说它是被太苍尹关押降伏在那里,本来是要将它带去困欲塔,但是这妖兽太过强悍,太苍尹只能就地布下阵法结界困住它。
这些年,青峰山后山结界也不是没有被动摇过,但是都被徐鹤临这些人给补好了,如今逐鹿大会在即,却没想到,这结界又发生了异常。
时云起作为剑圣,自然要帮忙。
“那你师兄怎么会受伤?不过是帮忙补一个结界罢了。”
陈林钰抱臂靠在门上,略微弯身挤在她身边悄声道:“你不知道,那后边竟然滋生了许多精怪,被这上古妖兽的威势收服,想要帮它逃出来!时师兄补结界的时候还要防着它们偷袭,难免受伤。”
苏灵点点头,一只大手伸过来将陈林钰推远了一些,他抬头看着眼前身形高大但是陌生的男子,略微不解:“你推我做什么?”
“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我跟他说事。”
“说什么事需要凑这么近悄悄说?”这一句话,闻人舟是看着苏灵问出来的。
后者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然后让陈林钰去看看时云起的情况。
陈林钰看了看高大的闻人舟,又看了看身材瘦小的苏灵,这两个都是男子,方才闻人舟那情形,由不得人不多想。
他生怕自己被闻人舟看上,立马耸着胳膊跑去了时云起身边。
苏灵则拉着闻人舟往外走,将方才得知的事说了一遍。
闻人舟道:“我知道这妖兽。”
苏灵等着他细说。
“当年我与太苍尹一起联手将它压住,它名为却月,是一种夜间妖气强大的妖,几乎快要修行成魔,太苍尹当时发现了这异样,便带着青峰山所以人与它鏖战几天几夜,最后还是本座闻讯赶来,帮他镇压住。”
“却月这种妖,很厉害么?”
没想到一贯傲气的闻人舟竟然正经地点点头。
“却月厉害之处不在于它的妖气强大,在于它的能力,每一种妖兽与生俱来的天赋都不同,却月的独特能力是‘依附’!”
“‘依附’?”
“这是我给它的能力取得名,这种能力就是能够潜入某个人的身体,强行占据他人意志,最可怕的是,‘依附’不论是人族或是妖族、魔族、鹤族、鬼族,所有种族的任何人,不论身份高低、修为深浅,都能强行占据!”
苏灵大惊:“若是被它占据了你活着太苍尹的身体,岂不就完了。”
“……当年它还真占据了本座的身体。”
苏灵蓦地看向他。
后者想起那事,满脸的嫌弃与厌恶:“它用本座的身体做了好多恶心的事,不过后来被我揍出去了。”
“……”苏灵不解地盯着他,“还能揍出去?”
“自然,他敢进来,就得承受的起这代价。”闻人舟眼神幽暗地看向前方,“‘依附’也并非无所不能,它占据某人的身体之后,那人原本的意识依旧存在,与它的意识共存于体内。”
“就如同我当初刚出青峰山与你一般!”
闻人舟很不想跟却月比作同一类,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是却月更喜欢掌控全部意识,所以它会想尽办法蛊惑你。
它进入你的身体,便能看清你的欲望,知道你心底最深的渴求,就假如你平日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但是心里总想着如同街边小孩一样吃些饴糖,这事有损你的名望和威严,你便只能将此事深深压在心底。
然后,却月来了。
它深深攀附住你的身体,你的意识,你的灵魂,它告诉你,既然你不敢去做,那便让它去做。
到时候事情被发现,就全说是它妖兽所为便是,届时却月再配合你一下,向大家证明,这事不就是理所应当了?没人会多置喙什么。”
“这岂不就是给别人一个暴露天性的机会?”
“差不多,确实如此,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被它暂时掌控自己的身体,反正自身的意识在,又不会少块肉、吃点亏,只不过是要与一个妖物共存罢了。”
“你当年……它也这么做了?”苏灵忍不住好奇。
闻人舟神色自若点点头:“自然,不过它什么都看不见,便被本座灰溜溜地揍出去了。”
“当年的魔龙大人竟然没有欲望?!”无论什么种族,只要你在这世间就一定会有欲望,但是闻人舟竟然没有么?
“没有。”闻人舟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当年的我却是没有,它不也能窥见我的愿望。”他有些自傲,“本座可是这世间唯一一条真龙,魔域的主人,想做什么便做,何必压抑自己?所以当时还真没什么需要它帮本座遮掩的。”
“现在呢?”
闻人舟乜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轻声道:“大概也是没有的。”
他说谎了。
他是有的。
但是这欲望太过阴暗不堪,这欲望与苏灵有关,他不敢说出来,怕吓着她。
苏灵便当真以为他没有,道:“要不要去看看后山结界?若是结界破了,我们都有被却月‘依附’的风险。”
闻人舟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也听她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