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快再拿一个小盆来！”
听到自己娘亲的呼喊，珏音立马从冰冷的地面上起身，在屋里左右翻找，好不容易找出个能够接水的盆拿过去将水接住。
看着屋顶上的小洞，珏音的全身都早已被冻僵，他动弹了几下手指，然后被人拉住手臂，回过身便见到自己娘亲担忧的面容：“我的音儿这是冻着了？都怪娘，若是娘没有生病，你赚的银子已经足以修一个好屋子。”
“娘。”珏音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只要您好好的，那我就是高兴的，这不过是一些小雨，等雨停了，等您的病好了，我便再多去赚些钱，届时我们换个大房子！好大的房子！里面再也不会漏风漏雨，您也不会再生病！”
“好音儿，娘的好儿子。”妇人眼泪不绝，看着自己愈发懂事的儿子，只觉得心内熨帖。
珏音抱了抱她，然后道：“娘，我看书去了，若是有事，您唤我便是。”
“好，去吧。”妇人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突然要读书了，但这是好事，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她也不阻拦，但也没有期望他一定要有所成就，只盼着自己儿子健健康康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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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易容丹的苏灵撑着纸伞走在路上，身侧跟着始终黑着一张脸的闻人舟，他随意变幻了一副面孔，只是看起来还是不高兴罢了。
他不爱下雨天，却没想到梵城这么多雨，于是近日心情烦躁至极，苏灵这才想着陪他出来走走，缓和一下。
闻人舟虽然不喜欢下雨，但他喜欢苏灵陪着自己，她难得腾出一天不入定，自己也没理由不高兴，心里便好受了许多。
只是雨水湿重，他习惯了生活在干旱的大漠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阴冷的气息。
“虽然雨多，但这也有好处，至少能让一些做工的人歇一歇，在家陪陪自己的亲人。”苏灵如是道，想让他不那么厌恶下雨天。
闻人舟却撇撇嘴：“这可不一定，那小子也在做工，他要赡养自己的娘，若是没有做工的银钱，他和他娘还能活下去？”
苏灵想要反驳，但却无从反驳，正是如此，若是这些苦命人没有做工的机会，就连自己都养不活。
闻人舟只是厌恶雨天，没想让苏灵不快，便转移话题道：“想去无悲寺看看吗？”
“去那里做什么？你我都不礼佛。”
“上次去看了看，人多，今日雨大，去的人应当少了很多，你不是还没去过吗？不想去看看？”
苏灵想着也是，反正无事，便随着他往山上走。
雨天来的人果然很少，大香炉被一把大伞遮盖，保住了香火不被打湿，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人脸上不是带着虔诚和期盼。
“求佛改变余生，不若求己。”苏灵低声道。
站在她身边的闻人舟深以为然：“世人愚昧，宁愿相信这些。”
苏灵转头看着他：“我亦是世人。”
闻人舟：“……除了你。”除了你，其他人都是笨蛋。
苏灵心内发笑，却还要忍着点点头：“对，魔龙大人说的是。”
两人走入殿内，将伞收起立在屋外，闻人舟想着这里面应该无事，便变回了自己的面孔，至少能舒服些。
殿内的金佛像庄严宏大，苏灵一惊：“这么有钱？”
她不信佛，看着佛像自然没有其他想法，顶多就是看见这么多金子，觉得值钱罢了。
闻人舟眼里只有吃的，点了点桌子上摆放的数不清的糕点，对苏灵耳语：“你知道那些糕点多少钱一个吗？”
苏灵摇头。
“一两！”
苏灵蓦地看向他，眼瞳睁大，不可置信：“一两？！他怎么不去抢？”她又看向桌子上的糕点，发现它们的包装都是一模一样，想来都是在同一家店买的，“你怎么知道这些多少钱？”
闻人舟一脸不想回味的模样道：“我去买过了，难吃。”
苏灵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捏的死紧，深吸几口气才好声好气跟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的魔龙道：“阿舟啊，我跟你说，钱是人族最重要的东西，没钱寸步难行，下次不要再买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好吗？”
闻人舟认同她那句狗都不吃的东西，然后仔细凝视着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苏灵肉痛地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勉强牵起嘴角。
“是么？我怎么觉得看起来不太像？”闻人舟是条傻龙，苏灵决定不再跟他计较，只是想着以后要管束着他这个大手大脚的毛病。
敲着木鱼的小和尚发觉到这两人是生面孔，而且一直站在门侧没有往里面进，便主动上前道：“二位施主前来是要礼佛？”
苏灵看向他：“不是，我听说这里许愿极其灵验，所以这才想来一试。”
“阿弥陀佛，施主不知，我寺每日只能传达十人只愿，再者，今日方丈不在寺中，两位施主不如择日再来？”
苏灵点点头，装作无意识地问了一句：“今日雨大，你们方丈竟然不在寺中？”
“阿弥陀佛，方丈自有他的去处。”
这便是不能轻易告诉他人了。
苏灵就没有再问，带着闻人舟去了无悲寺的其他地方。
“这方丈年纪不大？腿脚这么好？我以前在绝音寺小住时，寺里的方丈年事已高，下雨时更是不能动弹，这里的方丈看来年纪不大。”
“我看倒是不然。”闻人舟如是道，“不如直接问问？”
苏灵摇头：“方才那个小和尚不告诉我们，估计其他人也问不出个什么。”
“不一定，我倒是知道能从哪里问出来。”
闻人舟拉着苏灵的手往大槐树那里走，虽然是下雨天，但是来的人也不少，特别是求姻缘的，好多大婶妇人都在此处，小和尚们也不嫌弃，反而是给她们支了个小帐篷，让他们不被雨淋中，又拿了些瓜果时蔬让她们吃着，倒是周到。
苏灵和闻人舟是两个年轻人，大婶妇人的眼神立马被吸引，凑到他们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