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舟震怒:“你竟敢欺骗本座?!”
空兰被他周身爆发的魔气几乎压的魂魄尽散,林松一剑将她护在身后,她立刻喘着气虚弱地道:“她现在只是处于一种半死状态,只要布神医的朋友来了,定能将她救活!”
“本座怎么信你?”
“信不信由你。”
闻人舟眼神一暗,如今确实没有办法了,只能暂且相信她,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玄岚宗护山阵法在瞬息间破碎,坐在主位上的罗金峘眼睛一瞪,充满怒气地拿了剑就要将罪魁祸首抓捕,却见到一袭玄衣的魔龙大喇喇走进来,脸色阴翳,毫不客气地命令:“让布衣人出来!”
看这架势,罗金峘还以为是布衣人将这条魔龙惹到了,出于道义,他命弟子立即布好阵:“魔君,虽不知你驾临我玄岚宗到底所为何事,但你二话不说将我宗门的护山阵法破开,又如此猖狂地走进来让我交人,我便也只能如此招待!”
闻人舟难得跟他废话,不出所料的,弟子布下的剑阵被他全数解开,魔气将一名弟子的脖颈掐住提到半空中。
“放开他!”时云起从罗金峘身后走出,一柄轻白剑直至朝着闻人舟飞来,却被他硬生生接下,剑尖倒转方向,竟然朝着时云起袭来。
“本座没心思陪你们玩闹,将布衣人叫出来!”
轻白剑插入顽石中,时云起废了几分力才将它拔出,正待再战,却被罗金峘拦住,后者道:“既然如此,魔君请便。”他侧开身让出路,又命一弟子给他引路。
时云起看着他的背影冷冷道:“欺人太甚!”
“罢了,怪只怪这二位神医晚走了一天,否则今日也不会发生这事,不过我见这魔君今日行事甚是乖张可怖,不像老祖宗说的那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脾性。”
“哪位老祖宗?”
“哦,没什么,练剑去吧,打不赢,不必强求。”罗金峘转身离开。
时云起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他自出生起便是宗门,甚至是全修真界同辈中的翘楚,后来一度超越前辈,却没想到与这条魔龙比起来相差竟然这么多!这让一贯没受过挫折的少年心绪烦忧,嫉妒的几乎发狂。时云起只恨不得自己立马就能将魔龙杀死,这样,也许苏灵……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纸衣人翘着脚啃着果子,悠闲地看着布衣人整理行李,听他絮絮叨叨。
“跟你说了早些离开玄岚宗,你非要在这多待数日,小心回去了之后房子被风卷走了!”
“你少唬我。”纸衣人把果子核吐到桌上,等着布衣人不耐烦地帮他清理,脚一点一点的,笑嘻嘻道,“就我们那破山头,还能吹多大的风,要我说啊……啊,谁啊?!!”一阵踹门声响起,他被惊的跌到地上,布衣人无奈地将他扶起来,看向门口的玄衣男子,还没开口便听他急切道。
“随本座回魔宫,苏灵她……病了,走!”
布衣人还从未见他如此慌张过,一时有些新奇,也有些惊讶。纸衣人反应过来后立马小跑跟上身高腿长的二位,大声叫唤:“哎哎哎哎,小苏怎么了?生的什么病?不是,你拉他做什么?他不医人啊!!!”
最后一个字落地,眼前的两人立刻在烟雾中消失。
布衣人转眼就到了魔宫,与闻人舟大眼瞪小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纸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布衣人颇为头疼地道:“去将纸衣人带来,我先去看看苏灵。”说罢推门而入。
可怜的纸衣人在风中孤身摇摆,突然出现一阵烟雾,只觉得自己衣领一紧,又是奇怪的天旋地转后,他睁眼便到了魔宫。他不及闻人舟和布衣人高,竟然被这可恶的魔龙直接提着衣领往屋里走,他手脚悬空乱动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放开!!!”
“你太慢了。”
纸衣人看了眼自己晃荡的双腿,终于闭嘴不语。
“还好,只是抽干了血液,未伤及其他。”
闻人舟步入屋内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暗自一松,将纸衣人丢到床边的布衣人怀里,冷淡开口:“给苏灵治病。”
纸衣人此时也顾不上与他争辩,转头看见苏灵煞白一张脸躺在床上,他正色地将手探到她腕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得出结论:“看这样子,应该是被血树抽干了血液,只是失去了脉搏,但她的意识和七魂六魄具在,没有大碍,就是治病的法子……”
“怎么治?”
“渡血!”
“……你是说把另一个人的血液想办法给苏灵渡入便可?”
“没错,不过此人需得修为高深,且愿意在药桶里浸泡十天十夜,此药桶中的药全都必须是至阴至寒之药,泡起来非常痛苦!而且泡完药澡之后,寒气在他体内不会消散,此人必须修炼数百年甚至是一千年才能将寒气尽数排出,否则日后会大大限制其修为,具体是怎么限制的,因人而异。前边的两个要求都满足之后,便可以渡血,渡血就很简单了。”
“我来!”闻人舟毫不犹豫地道,“我来给她渡血。”
纸衣人眉头紧锁,半天后摇摇头:“不好,你是修炼了两千多年的魔龙,你的术法皆是至刚至阳之类,若是有了寒气入体,你会比其他人更为痛苦数倍!”
“我说可以就可以!”闻人舟也并不是不能随便抓个人来完成这些事渡血,那人没有他那么高深的修为也绝对会死,但是他一则是担心苏灵知道因为自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会感到伤心愧疚,再则,他不愿苏灵体内沾染上其他闲杂人等卑贱的血液,他堂堂修真界第一魔龙,首位魔君,他的血才配的上她。
想法很狂妄,但高傲的魔龙从来如此。
纸衣人凭着医者本心还是非常犹豫,但是见闻人舟这么坚持,一时也找不出另一个可以满足两个条件的人,他便无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