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异兽还未从困意中会过神。
便迎来头顶比翼兽劈头盖脸般的袭击。
异兽起先尚能抵挡一阵,怎料比翼兽倾巢出动,三拳难敌四脚,可谓是连连失利。
一句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不多时,三只异兽只能抱头鼠窜。
杀红眼的比翼兽,已将水渠边的三只异兽当成了偷蛋贼的同伙,怎会轻易放任它们离开。
除受伤实在无法飞行得,为数不多的比翼兽还在乘胜追击。
现如今比翼兽不仅丢失了兽蛋,受伤的比翼兽更是占了大半,整个队伍士气大不如前。
阿来又开始于心不忍,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的佛悲心肠又在作祟,谁让他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呢。
冥界中,最讲究弱肉强食,通常势力相当的异兽之前不会发生激烈的冲突。
像三只异兽与比翼兽一族一直相安无事,起先很是少见如此大的群斗事件。
而今掉入水渠中的四脚走兽,早就瞅准两边斗的火热的空档钻入岸边的沙土下遁地急行。
阿来看着钻地如此熟练的四脚走兽,不由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直都觉得四脚走兽不陌生。
这不就是他起先在冥界,滴血救起的“小刺猬”。
或许是因阿来的血液滴入到火麒麟的身体,他们两者之间方才生成了某种结缔。
阿来虽在人界,火麒麟在冥界,阿来亦可以在梦中来去自如的依附在火麒麟身上。
翌日清晨。
阿来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
先前在冥界所受的伤,现如今已好了大半。
昨日尚是抬不起的双手,而今已经能笨拙的舒展。
阿来起初还是不可置信。
因近几日浑身筋骨尽断,没有及时舒展,现如今痊愈的胳膊与手肘运动起来,看着是那般的生硬。
只要近几日勤加练习,便能回复如初。
莫不是跟火麒麟食用的比翼兽鸟蛋有关系?
火麒麟得到了飞翔的异能,而自己因当时依附在火麒麟身上,自己也是受益者?身上的伤被兽蛋医治好了大半。
阿来百百思不得其解。
葡萄向往日来给阿来送斋饭。
他看着立在地上,完好如初的阿来也是一脸惊惊讶。
“你、你、怎可下地了?”
葡萄以为自己眼花了,看着满地溜达的阿来,犹如见了妖怪一般。
毕竟之前圣丘师兄说,阿来能活着回来就已是大造化了,而今阿来浑身筋骨加五脏六腑都受了极大的损伤,像阿来这般平常凡人,没有修习仙术,若是想完全痊愈,必定少则七八个月,多则一年的光景。
而今阿来受伤才仅仅十日,就算是修习仙术之人,身体恢复也不一定如此之快。
面对着惊讶的葡萄,阿来故意镇定的回道:
“还是圣丘师兄的药好事,瞧我今儿能下地渡几个步子了!”
阿来时宜的脚底瘫软,要不是葡萄眼疾手快,这厢阿来为了表现真切一些,怕真要狗抢屎摔倒地上。
“他的药再好使,你也得养着不是。”
葡萄搀扶着阿来重新回到僧榻。
可能是与葡萄年龄相仿的缘故,有身处在佛门,无亲无故,阿来一直将葡萄视作异姓兄弟。
阿来知道葡萄精通一些天下奇事,所以他一老早就像问葡萄一个问题。
“你知道冥界么?”阿来幽幽的开口。
葡萄闻言仍是慢条斯理的整理食盒,并未抬头,只是他的手略微一缓,转瞬间又恢复原状,若不是阿来眼尖,定也瞧不出葡萄的异样。
“听过,被天神遗忘之地,日月星河不照拂,妖魔异兽横行,世间等级分四种,为首是仙,二者是人,三者是妖,末者便是异魔,妖可以驯化为灵兽,任天界仙人差遣,若成为灵兽,也算是妖界向往的成仙之道,却是异魔无论诸多修行皆不能成仙,不能成为灵兽,只因妖魔最为狡诈,心智最难揣摩。”
听到变化多端,阿来不由的想到冥界的火麒麟,若是它真的长个狡诈的心眼,也不至于天天饿着肚子。
或许真的是传闻生了误解?
就如人一般,有好有坏。
皆不能一概而论,若是有坏的?冥界把持水渠的三只异兽着实可恶,自私贪婪。
若是单纯,火麒麟首当莫属。
惜命、馋嘴、若是可恶劣事便是偷食兽蛋,那也是形势所逼。
当然它针鼻子一般的心眼子,自是想不出如此的计策,若是狡诈当属自己,与旁的火麒麟没关系。
想到这里,阿来比谁都知道活在冥界的艰辛
他想起了冥界为了一口吃食,没日没夜不停奔走的火麒麟,如同它那般得异兽,在冥界一定数不胜数,它们都是心智单纯且弱小就被关入了永不见天日的冥界,不能修炼,他们看不见前路,没有希望,为了生存最后它们彼此间才生了隔阂,就如同把持水渠边的三只异兽,百年前兴许它们就是现如今的火麒麟,它们也单纯过,善良过来,只不过生不逢时,它们身处在冥界,弱肉强食,情势所逼,它们没得选。
“其实若是修仙最有慧根者便是妖与异魔,它们天资已开,可窥探天下万物,若是心存善念,一心造福天下苍生,谁成仙又怎样?”
阿来一直都觉得只要能造福长生,一心向善,谁成仙又怎样?为何要分的这般清?
“这样的话不能说。”葡萄抬起晶莹的眸子,他眼中荧光闪闪好似一泉噙满泪水的明月。
为何不能说?阿来觉得奇怪。
“百年前有一个跟你想法相同人,他被当成异类。最后死在众仙家的围剿下,元灵散尽,不得善终。”葡萄压低声音,慢悠悠的讲诉着,他的眼睛空洞,好似当时他就亲临现场一般。
阿来光想想就觉得森人,元灵都没有了,意思就是消散了,天地间他没有一点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到底是何总情怀与魄力,能让他与天界的仙人如此斗法。
阿来还听到了众仙家的说辞。
想必之前那个人的修为不在众仙之下,或许他已经突破了“仙”这个称号。
凭一己之力,尚要搏一搏,那个人到底执着的是什么?
这百年前的事迹,若不是听葡萄说来,自己哪会知晓?
起先阿来知道众生平等皆可修仙,若是火麒麟慧根清静为何不能修仙?
自己也被自己的臆想吓到,觉得自己是怪胎,他想起老阿奶的一句话,在白天鹅的世界里,乌鸦是有罪得。
阿来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不入流的乌鸦。
什么是白?又何是黑?那就要看说他的人事谁了?
权利高,拥护者高的人说的是真理。
他们说的每一条都是规矩,必须执行,若是你有一点反驳的意思,你就属于敌对的得,不受理解与欢迎得。
那个人想必就是触碰到了这一点。
如果你想一直相安无事平稳过活,那就平管好嘴巴。
阿来知道自己近期所有的奇遇,任何人都不能告知,就连葡萄我不行。
不是不信任葡萄。
是阿来觉得,不能害了葡萄。
现如今自己就是异类,而且这件事情阿来总觉得会被天下人皆知的一天。
当真有那一天,阿来不用等来万仙制裁。
单单青山寺的莫师兄就够自己受的了。
毕竟像自己这种无名小卒,别浪费仙家的仙气了。
“都是许久之前的故事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想考证,也得我们成仙之后,才能识了真假。”
葡萄自嘲一般快慰道,相似为自己的失态在开解。
其实就在刚刚,阿来就已经看出了葡萄的异样。
至于哪里异样,阿来当真说不上来。
有一瞬间阿来觉得面前的葡萄是陌生。
跟平常与自己嬉笑,攀谈的葡萄是两个人。
阿来与葡萄都在对方面前失了言,这一刻屋内的气氛略显尴尬。
好歹是老莫扛着扫把来了。
他讲扫把仍在了门口,气喘吁吁的坐到桌前,自顾自的到了一杯满茶,而今仰头咕咚咕咚两口喝下。
阿来看着莫师兄喝茶的架势,一看便知,这寺里的香油钱,定是从来都不用他操心。
而今已是深冬,此时的莫师兄身上的僧衣里里外外已经被汗水打透了大半。
这清扫前殿的活计果真是青山寺院最为辛苦得。
阿来这时还在庆幸,自己还能卧在僧踏上,旁的事物皆不用他操心。
“你小子真是躲了个清闲,你瞅瞅给你老哥累的,讲真,贫僧都比施主家的驴都累!”
莫师兄一顿抱怨自己的辛苦,最后竟把每日给青山寺送香油的驴子都搬出来了。
若当真他俩一比较,还是莫师兄累一些。
好歹驴子走累了也可以撂撂挑子歇一会,莫师兄就不同了,每时每刻盯着落叶清扫。
阿来在心中暗暗比较。
葡萄最先没有憋住笑“莫师兄你这,比喻,是不是太过了哈哈……”
说到最后葡萄干脆笑的直不起腰。
阿来憋的难受,还必须装作一副大病未出愈的模样,笑的自是没有葡萄放的开,
在一旁点点嘤嘤的笑着。
“咯咯咯……”
那笑声跟一只刚下了单的老母鸡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