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还没开口说“听”或者“不听”,薄司南突然伸手一拉她。
沈南枝栽进他怀里。
“你……”
想起自己还通着电话,她抿抿唇,轻瞪他一眼,对叶昭说:“放吧。”
说着,习惯性地在薄司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周明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沈小姐,对不起。”
“我知道,现在说太多’对不起’,也不能让你消气,但我还是要对过去画上一个句点。”
“……”
他停顿一下,才又说:“说句真心话,第一眼见到你,我很欣赏你。”
“你那么骄傲,那么自信,像是一束光。”
“你这样的人,无论是演员,是经纪人,还是做别的工作,都会很出彩。”
“如果没有苏晚的那段缘分,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能成为朋友?”
“呵。”
沈南枝凉凉一笑。
同时,周明轩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出来:“沈小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笑话我,但我说的是真的。”
“我愿意为我的鲁莽和愚蠢付出代价,我只有一个请求——”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狱中,能不能,把我和我的初恋葬在一起?她叫杨露,她住在洛城金陵001号……”
之后,周明轩的声音便没再响起。
叶昭说:“太太,录音结束了。”
沈南枝嗤了声:“金陵001号,他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二十多年前,洛城规划,除了几大豪门世家的陵园,其余墓碑全都迁入公共陵园。
金陵,便是洛城最贵的陵园。
而001号,那更是贵中之贵的风水宝地。
她记得周明轩初恋去世时,正是周明轩最艰难的时候,周围群狼环伺,要将他这个后起之秀啃得连皮毛都不剩。
稍有不慎,他就会被挫骨扬灰。
要翻身,他除了要有惊人的魄力和手段,资金,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他。
在那个时候,竟然,花费一大笔钱为杨露安葬。
沈南枝啧了声:“一直以为周明轩看重利益胜过一切,原来,也有为女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叶昭犹豫一下:“太太,有件事,关于杨露和苏晚,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俩相差将近二十岁,能有什么联系。”
沈南枝几乎秒懂这段复杂的关系,“你是想说,苏晚长得像杨露,所以,周明轩才不惜为那张脸,几次三番违背他的行事准则?”
叶昭“嗯”了声:“在苏晚之前,周明轩只投资,从不干涉剧组。”
“那又怎样?
”沈南枝不屑道:“显示他深情吗?”
“……”
“杨露死后,他身边缺过女人吗?”
“……”
“他对苏晚好,也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女人有做替代品的资格而已。”
“……”
“如果杨露去世后,他若守住自己的感情,不近女色,我会敬佩他确实够专注够深情,现在,他不配。”
“……”
“叶昭,你告诉他,我不仅不会管他,还会下令,不准任何人去祭奠杨露。如果他真爱杨露,那就拿出深爱一个人的气魄去守护自己所爱,争取减刑,早日出来,去杨露墓前忏悔赎罪。”
“否则,他就一个人守着那满目疮痍的深情,感动他自己吧!我不会成全他!”
挂了电话,沈南枝撞进薄司南深深的目光里。
她摸摸自己的脸:“干嘛这么看着我?”
薄司南问:“要救他?”
沈南枝轻笑:“他是我的对手,我干嘛要救他?”
薄司南说:“他被抓走的时候,状态不对,应该报了必死的心,进去就没打算出来。”刚才叶昭的电话,更加肯定他的猜测。
沈南枝皱了皱眉:“他要死要活,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
“嗯?”
“从叶昭收集的消息来看,周明轩以前做事基本还算正派
,少数几个与他闹不开心的女艺人举报他,基本也是因为个人感情谈不拢。抛开他的深情人设和为苏晚怒发冲冠做的那些蠢事,对他的业务能力,我不质疑。”
“至于他拜托我的事……”
沈南枝眨眨眼:“我要真答应他,你不得吃醋呀?”
薄司南:“我现在也吃醋。”
沈南枝纳闷道:“你现在吃什么醋?”
“在我之前,你先见了薄司睿。”
“!”
沈南枝眼角抽了抽。
怪不得这家伙今天这么凶猛,感情,一直憋着一股醋意啊!
不过……
她眼睛瞪了瞪:“你怎么知道?”
薄司南开始与她的衣服扣子纠缠:“那小子自从得知我上交财产后,胆儿肥了,时不时找我炫富显摆。”
说话间,手指轻车熟路找到独属于他的神秘地。
沈南枝轻呼一声。
心中,狂躁地把薄司睿那二货狠狠骂了一顿!
巨坑啊!
真是坑死我了啊啊啊!
我宁愿要一个争家产的弟弟,也不要那只二哈!
沈南枝发誓:她再给那只金貔貅红包,就罚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哼!
……
这一晚,薄司南发挥他强大的套路能力,以薄司睿为借口,压着沈南枝疯狂传授六节课。
她彻底累瘫……
睡到
第二天,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想起来,脑袋昏昏沉沉,身子重的像灌了铅,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脑袋一偏,继续睡。
直到上午十点钟。
醒来的时候,薄司南穿的衣冠楚楚,正在打电话,看到她,快速对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挂掉电话走过来。
沈南枝懒洋洋地支着脑袋,问:“好像听到有人来了,是谁呀?”
“君玉,你大哥,你三哥。”
“呀?”
沈南枝来了精神:“是有什么事嘛?”
薄司南“嗯”了声,这一次,没有拉着她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把衣服递给她:“他们去逛商场,给君玉挑礼物。”
沈南枝想起昨天爸妈让大哥给君君挑礼物,眼睛顿时瞪的老大:“昨天怎么没事先告诉我呀!”
薄司南:“昨晚在餐桌上说的。”
沈南枝:“……”
她眯了眯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昨天一直打岔不给我讲,就是这件事!”
她噌地直起身子,危险地看着他:“薄骚男,你是不是为了方便授课,故意不告诉我这件事,嗯嗯嗯?”
她还没有穿他拿来的衣服,就这么半跪在床上,漂亮的猫儿眼盯着他,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奶猫。
薄司南弯弯腰,俊脸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