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吓得脸都白了。
三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还是比三木好一点。
“大人,小人没有撒谎,没有糊弄大人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请大人明鉴!”
“你以为本官没有办法辨别你有没有撒谎吗?”刘拓沉声问,“本官坐在公堂上,处理过多少案子,难道会被你们几句话就糊弄住?在本官面前,任何谎言都不是无懈可击的。本官再度提醒你们,在公堂上撒谎,作伪证,同样犯法。”
何曾氏见三木和三水快撑不住了,忙道:“大人,民妇有话说!”
“本官还在问两个证人话,何曾氏,你稍安勿躁!”刘拓不给何曾氏说话的机会。
何曾氏立刻就哭了起来,道:“刘大人分明是在偏袒将军夫人,所谓官官相护,难道就是如此吗?还给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我可怜的夫君啊……你就这么白白死了,妾身不能给你讨回公道,妾身也随你去了吧!”
说着,何曾氏爬起来,竟然要撞柱子。
自然是被衙役给拦住了,但挡不住她继续哭闹叫嚷,指责刘拓偏私。
引得外面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嚷嚷起来。
“就是,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刘大人根本就是想袒护那将军夫人和王妃,
也对,王妃都亲自过来了,他哪儿敢不护着啊,难道真让王妃吃官司么,他敢么?”
“可怜咯……这何老板啊,死的太冤枉了!”
“我看这案子也没啥审的必要了,一边倒嘛……哪有民告官能告赢的!”
“从前还觉得摄政王好,为民谋福,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么!”
“哪有好的,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还不如从前呢,从前至少没有当权者公然逼死老百姓的!”
“你们都忘了,那摄政王从前可是以残暴著称,人家都喊他狼王呢……”
“对对对,还有这王妃,也不是好东西,她手上多少人命啊,哪儿在乎多何老板一条命呢?我真为这何老板全家担心呢,说不定隔天满门都被人咔擦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
声声句句,传入玉千澄的耳朵里。
玉千澄也只能一声叹息。
有时候群体是盲目的,他们并不管真相如何,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刘拓听着外面越来越乱的声音,连连拍惊堂木。
“安静……禁止喧哗!”
可是他越喊,有人便越嚣张。
“如果公正,怕人说么?”
“还不如直接说那上将军夫人无罪,有罪的是何老板,他就该死!”
“何夫人也该死,谁让她敢把将军夫人和
摄政王妃告上官府呢?”
“真是傻啊,人家权势滔天,岂会在乎一介草民的死活!”
玉千澄的目光没有放过那几个叫的最凶的人。
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平头百姓”,虽然故意穿了布衣,可领口露出的真丝,可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
而且,老百姓说话哪儿会是这种口吻?还文绉绉的,当她傻呢?
那妇人何曾氏听到外面的声援,也愈发大胆了起来。
“你们为何要拦着我,让我死……天理何在啊?权贵以权势逼死我夫君,连国法都无法还我公道!”
“还不如追随夫君而去……”
“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全家,你们这些当权者才开心?将军夫人,王妃……哈哈哈……真是好厉害,好厉害啊你们!”
枫叶咬牙道:“是我一人犯的错,和王妃无关,你为什么一直要牵扯到王妃身上?我把我的命还给你,还不够吗?”
“不够,自然不够……你的死,也抵偿不了我夫君的死,我们家失去了顶梁柱,我婆母一把年纪,痛失爱子,我的孩子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你怎么补偿?怎么补偿啊?”
何曾氏恨恨地瞪着枫叶。
“那要怎样,我的命还不够吗?又不是我杀的他,我也没有想到你夫君会寻死。”
“够了
!”玉千澄终于开口了。
枫叶哭着道:“王妃,你让我偿命吧,我实在不想连累您和王爷了,我太蠢了,上了别人的当,闯了祸,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吧!”
“你死了就够了吗?”玉千澄问,“你没听到人家何夫人说,你的命也抵偿不了她夫君的命吗?”
枫叶睁大眼睛,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千澄对刘拓说:“刘大人,何老板的尸体在停尸间是吧?仵作去验尸了吗?”
刘拓点头道:“已经让仵作去了。”
“那就传仵作上来,验尸结果总归也要公布出来。”玉千澄道。
刘拓点头,道:“本官正有此意,来人……传仵作。”
他刚说完,何曾氏又闹起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想说我夫君不是自尽的,你们是不是要不择手段地掩盖她们的罪行?好……这官司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我就带着我们何家上下,一起去死,你们就高兴了吧,得意了吧?”
“但是你们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骗不了天下所有人,公道自在人心,老天爷看着呢!”
何曾氏一番话,简直是精彩极了。
引来了一众叫好声。
“何夫人,我们都支持你!”
何曾氏嘤嘤啜泣起来。
玉千澄却忽然
笑了。
大笑声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何曾氏更是愤怒,停止了哭声,问:“你笑什么?得意吗?身为王妃,欺压百姓,逼死人命,却能笑得出来,这就是我们南月的权贵吗?”
玉千澄停下想笑声,问:“我只是为你精湛的演技而笑罢了,虽然演得很好,但不代表你这出戏天衣无缝!”
“你……你说什么?”
何曾氏瞪大眼睛看着玉千澄。
玉千澄道:“请问何老板身边最得力的那个常随,周山怎么没来呢?”
何曾氏听到她报出“周山”的名字,眼神终于出现了慌乱。
“在场的人里,有没有经常去清风书局的?”玉千澄问。
终于在人群里有几个人举手了。
玉千澄问:“经常去清风书局买书,或者与何老板相识的人,应该都认识周山吧?他是何老板的常随,几乎与何老板形影不离。”
“是的……”那几个人都点头。
玉千澄又道:“想必何老板那天在书局呆着,周山是不可能不跟随的吧?怎么今日来作证的人,却没有周山,反而是这两个小伙计呢?偌大的清风书局,伙计少说也有六七个,却偏偏只来了两个刚进书局没多少日子的新伙计?”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新伙计?”何曾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