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北秦赢了,那只要再赢一局,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幽云七城收入囊中。
此次出使南月的重任可就大功告成了。
慕容泽的脸色也如寒霜一样,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在乎的才不是灵犀的死,而是这一场输了。
输了的话,就必须要保证接下来两场都赢,可是对弈要如何能赢呢?
那可是当世无双的天境先生啊,南月选出来的人乃是国手东方洛,虽然也是高手,可和天境先生恐怕还有些差距的。
要赢除非用不光彩的手段,可是北秦人将天境先生保护的密不透风,到现在都没露过面,要找到人都难。
而且做手脚被察觉了,两国就要撕破脸,到时候难免一战,幽云七城要拿回来就更难了。
一瞬间,慕容泽的思绪千变万化。
他不禁充满怨怒地看着玉千澄,那眼神比刀子还狠。
玉千澄并未看他,她只是冷笑着看这些人表演。
真是一帮可笑的人啊,为了达成自己的卑劣目的,随意就牺牲别人的命。
她不相信是灵犀自愿赴死。
她的眼睛那样不甘心地睁着,即便已经没有了气息,从那脸上残留的表情也能看出她的惊恐和不甘。
但她绝不会去帮这
些人背锅的。
“灵犀不是我毒死的!”玉千澄冷冷道,“你们别想栽赃给我,她中了什么毒,我想很容易查。”
“我下的毒是这种!”
玉千澄从身上拿出一枚绿色的透明瓶子,里面似乎有液体。
“谁信你?你下了剧毒,当然不会承认!”慕容文晴一口否定,“这种毒就算不会毒死人,你也许又悄悄下了能毒死人的呢?你下毒的手法谁也看不出来,如何自证清白?”
慕容文晴眼里闪过一抹险恶的冷芒。
这一次玉千澄是百口莫辩,这个毒杀灵犀的罪名,她担定了。
“灵犀和你虽然有点恩怨,但也罪不至死吧?你怎能如此歹毒?”慕容文晴咄咄逼人地问。
“更何况比试结果关系着你们南月能否拿回幽云七城,你为了一己私怨,竟然不顾大局,你愧对南月陛下,愧对南月百姓,你不配当什么王妃,你会成为人人唾弃的罪人!”
慕容文晴骂的多痛快啊,多年积压的恨意和愤怒,一股脑地倾泻到了玉千澄身上。
她不仅要玉千澄偿命,她还要玉千澄身败名裂,人人得而诛之。
玉千澄当然明白她的险恶用心。
也明白,这样的场合,她很难自证清白。
但世
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刚才只有慕容文晴离灵犀最近,能在瞬间杀死她的,也只有慕容文晴。
而现在唯一对她有利的是,这是在南月,慕容泽和所有人都不希望她输。
玉千澄整理了一下心情,才跪在了慕容泽面前,道:“陛下,请您明察,还我一个清白,我不会在明知规则的情况下杀死灵犀公主,众目睽睽之下,我这样做,也太蠢了,我要杀她,有的是其他机会。”
“这分明是北秦人的奸计,他们故意让灵犀公主死在比试中,因为灵犀第一轮下毒已经失败了,他们知道会输掉比赛,所以干脆牺牲灵犀,这样就能不战而胜。”
“我绝不是为我个人开脱才这样说,我如果不想赢,我绝对不会答应出战,既然答应了,就是为了赢。我希望南月好,希望幽云七城能够重新回到南月的版图,这是我身为一个南月人对国家的一片忠心,相信陛下和所有南月人都可以感同身受!”
方闵柔的表情十分复杂。
她非常希望玉千澄获罪,这样就算报了方家的大仇了。
可她又知道,如果玉千澄获罪,那南月很可能要输掉这场比试。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慕容凛站到了玉千
澄身后。
“陛下,臣相信玉千澄,她绝不会不顾大局,这一定是阴谋!”
“对,是阴谋,明明我们就要赢了,为什么要杀人?”
身为南月人,自然都明白利害攸关,就算再不喜欢玉千澄,也要为她声援。
这是为了国家大义。
慕容泽也很快清醒过来,但他并不能明着袒护玉千澄,而是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灵犀公主的死,朕也很痛心,但此事疑点重重,朕觉得应该要彻查到底,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绝不能叫灵犀公主死不瞑目!”
慕容文晴不忿道:“陛下,您这样是不是在故意袒护玉千澄?除了她之外,谁会杀灵犀?我们都是灵犀的亲人,灵犀是我北秦的公主,难道我们会杀她吗?这种指控实在是太恶毒了,这是玉千澄故意混淆视听,逃避罪责!”
慕容泽看慕容文晴的眼神也变得冷了下去。
“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朕只是希望调查清楚,北秦后何必如此紧张?”
慕容泽不满地问。
“也许是心虚,在场能下毒的人可不只是我,刚刚北秦后离灵犀公主最近,即便她不懂如何高明的下毒技巧,也有机会下毒的!”
玉千澄趁机点
明这一点。
慕容文晴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慌乱。
这下相信玉千澄的人就更多了。
“我看是北秦人捣鬼!”
“就是,燕王妃没必要下毒手。”
“灵犀公主对她也没有威胁,人家燕王不是拒绝了灵犀公主么。”
“很明显这是北秦的诡计,知道赢不了就开始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议论声越来越大。
慕容泽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承认玉千澄毒杀灵犀,这一场就不算输。
证明凶手是其他人,那就赢定了。
毕竟第一场灵犀失手,玉千澄都没中毒。
而玉千澄对灵犀下毒成功了,灵犀在死前也没有解毒成功。
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毫无争议。
但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让北秦人输的心服口服。
“北秦后,赫亲王,你们二位觉得呢?此事可不只是关乎比赛的输赢,更关乎我们两国的声誉和交情,杀害灵犀公主的真凶到底是谁,这是必须要查清楚的!”
慕容泽看着慕容文晴和赫亲王。
“这有什么可查的?不是玉千澄还是谁?”
慕容文晴还想阻挠。
“你也一样有嫌疑。”玉千澄冷静地说,“如果你执意阻挠查明真相,只能说明你心虚,那你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