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儿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手绢,给李恪擦了擦嘴角。
直到一切做完,李恪才精神了一些。
走出马车,看着外面的李泰和他身后的越王亲卫,说道:“行啊,老四!来得挺早的嘛!”
“本王在这里等三哥快两个时辰了!”李泰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他心中此时真的嫉妒得要死,恨不得自己是躺在美人腿上的那个。
“呃……”李恪一愣,“本王昨晚上没和你说时间吗?”
你说了吗?
李泰想要骂人,不过他却是十分勉强地笑着说道:“三哥说了,是弟弟自己着急!”
昨天夜里他想了一夜,终于是明白李恪安排自己招揽灾民的意思。
所以就算李恪现在怎么说,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就是等了快两个时辰嘛!
要是真的能让他在民间树立威望,就是李恪让他在城门口站岗一天,李泰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行吧!那你赶紧去招募灾民,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手脚齐全的全都要!”李恪摆了摆手,他也记不得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李泰约定时间了。
李泰闻言脸色一黑,调转马头便朝着长安城外灾民修建的窝棚区而去。
这会他的心中是真的有点怨言了,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李恪直接告诉他就好了,非要让我在这里等着。
长安城外的灾民,多半都是附近几个县城的流民,他们之所以聚集在城外,实在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家中粮食欠收,房屋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压垮了。
只有到长安城外聚集,等待着每天朝廷或者好心人开设粥棚施舍一些吃食。
尽管这些粥都是很稀很稀的那种,但至少能够让他们支撑到明年开春。
只要能够坚持到开春化冻,他们就能看到希望了。
当当当~
一阵铜锣声在窝棚区响起,顿时将所有灾民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不过他们在看了一眼之后,又失去了兴趣,全都神情恹恹地回到自己的窝棚之中。
无他,只因为没有人施粥,看了有何用?
这个时候,李泰打马上前,扯着嗓子冲着窝棚区大声喊道:
“本王乃当今陛下第四子,越王李泰。”
“今天打扰各位,是有一件事情宣布!”
小胖子的这一嗓子还是相当有威力的,瞬间便吸引出来了不少人。
再加上他亲王的名头,大家都纷纷关注着他到底要说什么事儿。
见有人关注自己,李泰也不再继续绕弯子,直接开口道:
“本王今天来,就是给大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想活命的跟本王走,只要你们帮本王干活,本王就给你们每日三顿吃饱!”
哗啦啦~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有不少人都动心了,但也有不少人表示十分不屑。
动心的人多半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们纷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泰,等待着他多说几句。
而那些不屑的人,这绝大部分更像是好吃懒做的流民。
“平时官府都会在这里放粥,我们熬一熬也能过冬,凭啥跟你去干活啊?”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吼了一嗓子。
瞬间无数的人跟着嚷嚷了起来。
李泰显然没有处理群体性事件的经验,那张胖脸上显得有些急躁,细密的汗珠渗满了额头。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
李恪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只听得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烈!给本王将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来。”
“诺!”苏烈抱拳领命。
而后一千蜀王府亲卫,披坚执锐地冲进了闹事的人群之中。
没过多长时间,那些闹事儿的人便全部被抓了起来。
被押送到李恪的马车前面。
李恪看都不看,直接摆了摆手道:“带下去,以后全部送进矿场干活,每天两顿稀粥!”
“我不服!凭什么抓我们?”
这时有人挣扎地想要逃跑。
李恪终于是抬起了眼皮,好笑地瞅那人一眼,缓缓道:
“就因为本王是蜀王,就因为本王的四弟想给你们活路,你们自己不要。
既然你们不想要活路,那本王就成全了你们……”
说着,李恪朝着苏烈挥了挥手,然后那群人便被押了下去。
李恪的这一举动,瞬间让其他灾民彻底没了声音。
李泰刚想劝说两句,却是看到李恪朝着他眨了眨眼。
而后就听得李恪故意朗声说道:“四弟!本王走了,剩下的人你自己看着处理。”
话音落下,都不给李泰反应的时间,马车便朝着北方行去。
苏烈带着一千亲卫,压着那些人跟在了后面。
咕咚~
直到李恪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之中,不知道是谁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无数人开始咽口水。
片刻之后,一名年轻的汉子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跑到李泰面前。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越王殿下大德,小人愿意为越王殿下效力。”
经这人提醒,当即无数人疯狂朝着李泰涌来。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如果不是越王府的亲卫还算得力的话,估计李泰都要被这些人给淹没了。
看着汹涌的民意,李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只得是在心中感叹一声,唉!还是三哥对我好啊!
是的,没错。
在李泰的心里就是认为刚才李恪的行为是在故意唱红脸,然后让他得了民意。
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李泰才将整个长安城外的灾民全部做好了登记造册。
这些人之中或许还有刺儿头,但已经掀不起任何风浪了。
大队伍浩浩荡荡,足足两三千人的灾民队伍,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万年县的石炭矿。
当看见一口口大锅冒着烟雾,闻着阵阵饭香飘散的时候。
所有灾民全都是眼中冒出了希望的光芒。
只是山下身穿铠甲的士兵,依旧让他们有些心惊胆寒。
这时候,李恪终于再次露面。
只见他带着李泰缓步走上一方刚刚搭建好的高台之上,手中提着一只铁皮大喇叭。
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下方面黄肌瘦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