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犹如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她的头垂的很低,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听她嘴里一直喃喃的叫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忽然,淑妃死死的盯着牧江萤,空洞的眼睛里闪过可怖的凶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恶狼。
下一秒,淑妃的身影一闪,牧江萤只觉脖颈一凉,紧接着耳边响起淑妃的低语。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淑妃握紧发簪,抵在牧江萤的脖颈上。
“江萤!”宇文淮和宇文浥齐声喊道。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宴会上立刻骚乱了起来。
“淑妃,你想要做什么本宫都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江萤。”昭贵妃痛呼。
她被吓的六神无主,但江萤被挟持,随时有生命危险,她已经顾不得脸面了,哭着求皇帝:“陛下,求您救救江萤吧。”
淑妃几近癫狂,双眼充血,丝毫听不进昭贵妃说的话。
“牧江萤,都怪你,都怪你,你把我的孩子抢走了。”
牧江萤的手臂被淑妃死死的按着,感觉到脖子正被簪子慢慢刺破皮肉,这种惊恐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快要呼吸不上来。
眼看簪子就要刺进牧江萤的颈部,宇文淮急道:“淑妃,你想做什么?”
淑妃已经疯癫了,把宇文淮认成皇帝,瞳孔慢慢恢复了焦距。
“陛下,您若不把孩子还给臣妾,臣妾就杀了她。”
这时皇帝怒喝:“淑妃,你别乱来,否则朕让你永远见不到八皇子。”
淑妃猛然摇头,嘴里喊着:“不要,陛下,不要把臣妾的孩子带走,臣妾知错了,把孩子还给我吧,把孩子还给我吧。”
淑妃情绪剧烈起来,手握发簪的力度也随之加大,牧江萤的颈部霎时渗出鲜血。
宇文淮不敢再冒然惹怒淑妃,只能尽力安抚她。
“淑妃,八皇子马上就到了,放了她吧。”
边说宇文淮的步伐边向淑妃慢慢逼近,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牧江萤,试图安慰她别怕。
牧江萤感觉到颈部一片湿热,她意识到自己的颈部正在不断冒出鲜血,但宇文淮的目光让她心里的恐惧在逐渐消除。
没过多久,奶娘抱着尚在牙牙学语的八皇子来了,淑妃看到八皇子时,脸上瞬间柔和了下来。
八皇子一看到淑妃就哭了出来,伸出双手要淑妃抱。
“母妃来了,我儿别怕。”淑妃的心都要化了,松手就要去抱八皇子。
宇文淮看准时机,眼疾手快的拉开牧江萤,宇文浥则一把夺过淑妃手中的发簪,两个侍卫立马冲出来擒住淑妃,将她拖走。
淑妃拼命的挣扎,嘴里还在咒骂着:“陛下为何要骗我?牧江萤,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牧江萤的颈部还在汩汩的流血,宇文淮紧紧按住她颈部的伤口,太医立马赶过来为她止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查看她的伤势。
牧江萤靠在宇文淮怀里,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淑妃在绝望中被侍卫拖走,心里竟生出几分怜悯。
淑妃再怀,疯癫后任然心心念念她的孩子。
“后悔了吗?”宇文淮顺着牧江萤的目光看去。
牧江萤沉默了半晌,摇头道:“这是她应得的。”
宇文淮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清醒睿智,这样的牧江萤很难不吸引到他。
周太医把止血的药粉洒在牧江萤伤口上时,牧江萤紧紧咬住嘴唇,拧着宇文淮的手臂脸,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宇文淮,我好痛。”
宇文淮看着脸色惨白的牧江萤,心疼极了,柔声安慰:“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一旁的宇文浥把牧江萤和宇文淮亲昵的举止尽收眼底,心里有些失落。
所幸牧江萤没有被伤到动脉,血很快就止住了,太医给她包扎好伤口后,宇文淮打横抱起牧江萤,把她送回长顺宫。
发生了这场闹剧,众人看皇帝神情冷淡,也都没了兴致,草草就结束了菊花宴。
牧江萤在模模糊糊中
牧江萤在模模糊糊中听到姨母的哭声和顾依依她们的说话声,但她太困了,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屋里很暗。
牧江萤转了转头,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嘶了一声,缓过神,才想起自己脖子有伤口,便不敢乱动。
这时床边响起了脚步声,牧江萤以为是青梅,于是低声唤道:“青梅,倒盏水来。”
“醒了。”
牧江萤从床上坐起来,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床边的人是宇文淮,想到刚才宇文淮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
“你怎么还没走?”
“我放心不下你。”
宇文淮走到桌边倒了盏茶水递给牧江萤,又点上烛火,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还疼吗?”宇文淮心疼的摸了摸牧江萤脖子上的伤口。
他不敢想象那时候如果再扎深一点,牧江萤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在了。
“皮肉伤而已,早就不疼了。”
“在我身边不需要逞强。”
“好吧,是挺痛的。”牧江萤讪讪一笑,注视着宇文淮的眼睛,屋内烛火摇曳,衬的他的眸子格外的明亮。
她心中微动,脸颊在发烫。
宇文淮没有注意到牧江萤细微的变化,自顾自的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牧江萤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喝水。
“嘴里没味,我想吃炙羊肉,不想喝粥。”
她从白天睡到傍晚,滴米未进,此刻已经腹中空空。
“受了伤要少吃油腻的,不想喝粥的话就喝点甜汤吧。”
宇文淮觉得好笑,刚要起身叫丫鬟进来伺候,忽觉袖口一紧,下意识的回头,却见牧江萤拉住他的衣袖。
“先别走。”
“怎么了?”宇文淮关怀道,又坐回床边。
“让我抱会。”
牧江萤主动抱住宇文淮,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那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簪子刺进她皮肉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活下去,她想再多看宇文淮几眼。
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她一定会回答宇文淮,她愿意嫁给他,不是为了家族利益,也不是为了权衡利弊,而是真心想和宇文淮携手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