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衣对云舒窈的重要不言而喻,单是自己上一次回去她与自己谈起的话题里,一半都是苏澄衣。
又是一夜,天际破晓,裴钰一行人已经收拾前往该去的地方。
而涂生现在地宫前,精致的小刀夹在指尖,脸上是计划即将得逞的笑意。
不远处的树林惊起鸟叫,纷纷飞出竹林。
倚着墙的身子站直,望向鸟叫的方向,“来了啊。”
身上墨绿色的外衣随着步伐晃动出弧度,似在表达主人的愉悦。
来人很快出现在眼前,只不过身后空无一人。
“苏澄衣,不是说带着戚将军上门做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涂生说话间挑挑眉,似有几分不耐。
苏澄衣在离这群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站在最后的人身上。
“当然会来。”回答他的话。
前日涂生派人送过来一封信和三具百姓的尸体,扔在军营大门外。
要求苏澄衣和戚书澈前来地宫参与做客,如果两人不按要求前来,那么今日下午,就会有九具尸体再次出现。
同时信中还写道,会先拿走戚书澈的一只胳膊或腿,作为计划被拖延的赔罪礼。
可在部署好,临离开之前,戚书澈和苏澄衣同时发现了军营里异样。
几秒钟的对视过程,心领神会,分头行动,然后汇合。
说完那句话后的苏澄衣沉默,也没走动半步,就在原地站着。
约莫众人僵持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涂生把手中的刀遥遥扔在苏澄衣脚边,精准无误的插进脚前的土里。
语气懒散,“既然他来迟了,那你就割一根手指,作为赔罪礼吧。”
眼眸欣然,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苏澄衣缓缓弯下腰,把刀捡起来在手中把玩,说道:“刀是好刀,就是这刀上的毒不是什么入流的东西。”
话音落下,属于军营的训练场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地上的土被炸起,飞上高空,又很快落下,人的哀嚎声被掩盖。
留下的只有耳膜因此的阵痛感。
“看来涂生你还是很适合用炸药的,要不然怎么会能给军营下也放下一箱子炸药。”
“怎么就这么巧,会在军营里士兵训练的时间被点燃。”
倘若苏澄衣和戚书澈按照约定的时间出了军营,这会儿已经待在地宫。
能感受到的只有微微的振动,还有回去后会见到的一地尸体。
白白折损军营里五分之一的士兵。
鼓掌声响起,“佩服佩服。”配着的是涂生略带阴阳的语调,反问道:“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呢?”
说话间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掌声越来越大,像是已经在为即将到来的戚书澈的胳膊或腿表示欢迎。
他说的很对。
苏澄衣点点头,直视他眼中的意味,“那你怎么知道你的地道还有埋伏的人被我发现了。”
此时涂生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笑意渐渐消失。
“难道你的眼线没有来告诉你?”语气顿了顿,“哦,对,那个每日这个点,西北方向的哨兵死了。”
“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射死的。”带上虚假的歉意看向涂生。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方式不对,另一道鼓掌声响起,来自苏澄衣。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在询问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他们不鼓掌呢。
“涂生。”她叫他,“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模样,方才的你被夺舍了?”
忘了说,那个巫师还在苏澄衣手里,好吃好喝的在地牢里供着呢。
岁一说自己跟巫师待在一块,要是双方有争执,他们就一块死,谁也不用被威胁。
说话间,苏澄衣眼神一变,涂生扔过来的那把刀被快准狠的扔了回去,刀面擦着他的耳边嵌进墙上的石头缝里。
这番功夫下来,戚书澈也来了。
的的确确带着一只胳膊,一条腿来了,血淋淋的,场面对于常人来说属实有点血腥,还有刺眼。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标明确的扔在离涂生七八步远的地方。
刀口切开的那一片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凝结,剩下的地方还时不时有血流出。
“你要的东西,收着。”那双征战沙场多年的眸子,扫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涂生身上。
涂生内心早已掀起一阵狂风暴雨,恨不得扑上去像一头疯狼一样把眼前人撕碎,分食。
不能吗?
一瞬带上熟悉,顺手的工具,从人群中飞出,手下的人十分识趣的朝后退去,腾出一大片空地来。
涂生与人交手有一个习惯,只要是遇上他有兴趣的对象,难得的会像一个正人君子,一对一比试。
再厉害一点的,目的明确想让他死的,就会想办法设计让他死,死的彻底。
戚书澈收到苏澄衣的目光,也退后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要苏澄衣有任何的闪失,自己随时都能冲上去。
两人就在场地里打斗。
时不时的刀擦过对方的脖子,划出一道道血迹。
很细微,但也足够醒目。
涂生双眼也慢慢变红,显然是越来越兴奋的模样,握着刀的手捏紧,重新朝自己冲来。
后下腰躲过穿插而来的剑,伸手成功桎梏住他的脚踝,借力狠狠把人摔在地上。
顿时,尘土飞扬。
他一跃而起,接下来的招招数数都直冲命脉,苏澄衣的双眼也变得兴奋。
那种往日的冷淡和清冷感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疯子般的喜悦。
下手的刀也越来越快。
站在场外的诸位只能看到刀剑碰撞的霎时光芒,还有碰撞声。
剩下入眼的,只有被掀起来的尘土,连人影都难以看清。
纠缠的两道身影再度分开,剑撑在地上微微喘气,维持着状态。
苏澄衣再度得到了涂生的赞许,“你可以。”
自己点点头,冲他扬扬下巴,“你也是。”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新的争斗当中,又是一番交战。
场外的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尘土散尽,才堪堪看清两人的模样。
外袍被割的些许凌乱,但两人的目光都是闪着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