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到的东西挺多,不过件件都与抚墨郡有关。
看完信良久,苏澄衣说了句:“这些人真是煞费苦心,想在每一步都扣出来点利益,来满足自己。”
信件一一被收好,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今天让调查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隐匿在黑暗当中的一人迈出步子,“查明了。”得知那人的身份后,也难怪自己隔着老远都觉得那个人熟悉。
原来是这位。
“此人今天下午离开了抚墨郡去了东安,还需要我前去跟着吗?”
苏澄衣摆摆手示意不需要,既然到了东安,会有人发现他的,那边自然会处理。
景盛山庄,灯火通明,遥遥望去,院中人坐在一处,院中的空地也摆上了长桌,那些受邀来到这里的人坐在桌前,酒杯碰撞,好不自在。
“那座暗中开凿的矿山下有多少人确定了吗?”
“还在查,依据目前查到的,看守的人不多,但都是些牢狱之徒,小有武功,不成影响。”
“只要能调开付黎的人,解决那些矿工不成问题。”
调开付黎的人?那就要动付黎最在乎的东西了。
于是第二天。
苏澄衣故意出现在付黎经常去的小馆子,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背对坐下,面上带纱,衣着简单,一身青衣,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狐狸眼,成了最有辨识度的存在。
刚点完菜,就听到了动静。
“老板,老样子,两份。”店里人不算少,两人进来时只剩下苏澄衣旁边的那桌。
带人来了?
旋即付晓的声音响起,“哥,我真的不想去,舟车劳顿,很远啊。”少女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去哪啊?
“不行。”
果不其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人家约了你几次了,你都不去,像什么样子。”
“再不去,传出去了会以为我们付家有多大的架子。”一副长者的口吻,说完又见付晓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模样。
“好了,等你回来了,我就答应你带你去北疆,真不知道你个小姑娘总想着去那么远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声音妥协。
下一秒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哥,答应了我可就不能反悔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嗯嗯嗯,拉勾。”
兄妹二人关系可真好,不过付黎,这么着急把你妹妹送走,是不想让她看到你和你爹做的那些事,还是什么呢?
只可惜,都走不了了。
算计着时间,自己起身,时机正巧,撞上付黎抬眼招呼小二,没有错过他眼底突如其来的警惕,放在银子离开。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对于付黎这种吃着饭人就消失的行为,付晓已经十分习惯,自顾自地吃着。
等到付黎追出去时,苏澄衣的身影已经消失。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双眼睛就是太子妃,本应该在东安的人却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没有看错。”付黎告诉自己,就是她。
匆忙回到府中,“爹,你真的确定林子石他在东安?”语气里充斥着不相信。
付鹏坤从书案当中抬起头,“黎儿,你说的什么话,林子石当然在东安,而且在东安衙门的牢里,我向人确定过的。”
“那今早几位返回东安的官员可有再说什么?”
“没有,就说让我们加快采矿的进度,早点把该分的分给他们,对了黎儿,到时候先把另外那座矿的收益给他们。”
“这座铜矿,后续应该就去全权由我们掌管了,到时候把售卖价格提一提,赚得远比那座矿多得多。”
付黎心有所思,点头应着。
付鹏坤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敲着自己的头,“既然那个阁主不让我们动中都的人,那就往南看一看,最近矿里的人又少了许多。”
“知道了。”
走出郡守府,付黎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这种感觉迫使他把从矿山到山庄,再到郡守府和付晓身边的守卫确定了一遍。
确定好没什么问题,这种感觉好像才好一些。
可没有找到苏澄衣现在在哪,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横亘在付黎心头,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半夜,与矿山同样亮着烛火的,还有景盛山庄。
前夜纵情欢乐的桌子还摆在院子中央,可坐在最上位的人已另有其人。
前夜把酒畅谈,商量计划的诸位则是被反绑随意扔在地上,像一堆垃圾一样凑在一块。
苏澄衣招手,立即有人把信件摆开在桌面上,“诸位,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看着这些呢?”
桌上的信件是他们再眼熟不过的东西,今早走了的那些人此刻也在东安的衙门里,享受着牢里的阴寒。
“你一个女子,仅仅拿着几封造假的信件就在这里随意定罪,我要上报官府,让他们好好惩治你。”
一人起头,一群人跟着叫。
“没错,在东安,岂有没有逮捕令就来抓人,敢不敢报出你姓甚名谁!”
坐在上位的苏澄衣还是上午出现在付黎眼前的那副装扮,对这些人实在没什么信服力。
“你是谁家的女子,你可知,绑了我们这么多官,要没有什么事,我能让你们一家在这里再无安生日子。”
“别再那装模作样,有本事把面纱摘下来。”
“现在认错给我们解绑,跪下来求我们,还能给你一条活路。”无数的白眼和瞧不起落在苏澄衣身上。
对于这些人,苏澄衣眼神淡淡,十分平静的扫过,看着这些在外一副为民谋幸福的好官,暗中吃着人血馒头,现在口头还在威胁自己的人。
都快死的人了,话还这么多。
走到为首的那位官员面前,“你在位是什么官职?”
这一问,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你连我什么官职都不知道,还能拿出那封信,不是造假是什么。”
从始至终,即便是苏澄衣身边跟着这群看着极为厉害的士兵,他们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啊!!!”
一声刺耳的叫喊声震耳欲聋,为首那人看着刺入自己小腿的刀,“你敢刺我?”双眼不自觉瞪大,五官紧皱。
“付黎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
苏澄衣站起身脚踩在刀柄上,刀没入更深,声音悠悠,“可惜了,他不会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