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并非什么被拐卖,只是撒谎。”
窦然听完吴庄村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后,感慨原来大山里头也有这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那她为什么骗我啊。”
虽然华妡和齐轻已经猜了个大概,但还是没有笃定地说什么,互看对方一眼,最后是华妡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都是真的,你要怎么安置她?”
为什么这么问呢,主要是华妡想看窦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毕竟,她会永远站在淑兰身边。
窦然也是延续一概单纯直率的性格不变,什么也没多想就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本想把她带离这里,然后给点钱让她回自己家去的。”
“我没有家了,哥哥,我只跟着你!”陈云突然大声地喊着,然后扑到窦然身边紧紧缠住他,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幸好淑兰不在,否则窦然就没戏唱了。
“你是个骗子,你根本就没有被拐卖,请你跟我保持距离!”窦然赶紧把人从自己身上剥开,然后试图躲到齐轻身后。
一大群人在村长的院子里待着,自然是需要村长出来说两句的。
村长大叔叹了口气:“陈云,你现在和柳老二仍旧是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想要攀上高枝也的确是痴心妄想。”
他说的是事实,然而被陈云听去就当成了讽刺和鄙夷。
华妡只见那女人瞥了磨盘一眼,当即冲着窦然大吼大叫:“哥哥你昨天答应要带我走的,走不了……我就去死!”
于是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陈云自己往磨盘上撞。
要死要活,这招用得厚颜无耻至极。
众人还是先救人,齐轻也没想到自己今年为村里忙活这么多次,华妡的到来,属实就像大石头落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千层浪。
“他是个骗子,为什么你们要救她呀?”妥妥在门口问华妡,他也是什么都不懂,觉得撒谎的人就是坏蛋。
华妡俯下身来,用自己独一份的理解去解释:“不救的话,无辜的窦然哥哥就会被骂。”
妥妥搞不懂为什么,他还小。
那天晚上,淑兰终于主动单邀窦然去田边坐坐,她十分温柔地看着吓坏的身边人:“若是要跟我在一起,就要面对这些。”
她也并非自卑,反而是过了华一钊那一劫,活明白了,坦坦荡荡地把自己和窦然间因家世差距带来的不同告知。
窦然这种城里来的公子哥,若是不能认真去思考思考再做选择,迟早会因为习惯不了分手。
对于淑兰来说,现在再恋爱是宁缺毋滥,她已经不是那种把嫁人当成人生唯一目标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我才是差点被关在山洞里离开不了的人。”窦然才自卑起来,他垂头丧气地苦笑着,“淑兰你很嫌弃我吧。”
淑兰前世的世界里,除了华妡只有华一钊,她真的没想过自己还能遇到窦然这种软乎乎、单纯的男孩子。
突然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对啊,还被人家关在山洞里一整夜,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还不是那个吴家小女孩儿,我以为那么小应该没什么坏心眼,而且我一个成年男人……”窦然说不下去,“我太没用了。”
“这事过去就赶紧回家吧,这里还是不太适合你的。”淑兰于是好心劝他,让他回到自己如鱼得水的地方。
本是想着两人或许没可能的时候,结果窦然咬着牙又变白:“你别赶我走,我会努力跟齐医生他们变得更聪明些,我想跟你在一起。”
是认真的,特别认真。
窦然一开始的确是见色起意,不过从天台那事之后,他就满心都想守护在淑兰身边了。
他不知道华一钊跟淑兰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但一想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淑兰,就觉得相当可惜。
所以,即便这次因为陈云有些丢人,他还是想留下。
“这件事不可能的,你是城里人家的孩子……”淑兰刚开口,结果就被反驳。
窦然十分着急说:“华妡也是,可是她为齐医生留在村子里了,我也可以跟她一样,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待着。”
一听这个,淑兰无话可说,她是最知道华妡为什么留在村里的,但不太方便告诉窦然。
然而,她其实对窦然也没什么讨厌的情绪,所以就不再多说什么:“那,祝你在村里玩得开心,我们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清楚。”
当时高兴坏了的窦然,直接就把人抱住。
他的确是直率单纯。
……
陈云躺在村长家,吴家人愣是没来接她回去。
甚至在白姨听到了村里流言蜚语,觉得陈云会勾引村长后,去吴家让他们把人接走,还被拒绝了。
“她哪里是吴家人?自己姓陈,嫁的姓柳。”最可恶的是,吴婶突然就不愿意认弟妹了,要知道柳老二可是她亲弟弟来的。
这吴婶回来时就逮着她女儿吴尧尧,把一切都问了个明白,得知儿子吴桐子被陈云“勾引”时,就下定决心不管陈云了。
“尧尧那可是你舅妈,前几天你家没人,她给你做饭的你不要她了?”白姨试图从尧尧那里劝说,让她劝家人把陈云接走。
结果吴尧尧突然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
“气死我!”
白姨只能跑去找华妡,哭诉自己在吴家门前的遭遇,“我真是没想到那一家子这样,那陈云还甩不掉了?”
这时候,华妡终于有点明白从前村长大叔不爱多管闲事了,因为今天这种事发生之后,真的很让人头疼。
“华妡丫头,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个陈云送离我家?”白姨苦苦哀求,她称只要这件事成了,以后两口子不管她想做什么都支持。
白天宇的恩怨过去了好久好久,华妡也摸清村长夫妻俩并非纯粹的坏人,所以她听白姨这么说,倒也没有立马拒绝。
“送走她可不太容易。”华妡想了想,这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不在乎名誉也不在乎身份,这种人其实最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