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大姐姐的药,我已经配好,等村里邮差到的时候你们让他带去省城就是。”
原来齐医生是来送华妡大姨药的,他手里的几个包得极好的纸裹团,很快被华妡接过,然后准备放进屋子里去。
“谢了,小哥哥……叔叔?”
故意逗趣齐医生的华妡,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明媚,她好多年都不曾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原来,父亲华一钊即便没有应酬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就对着家里乱骂。
她躲在房间里,烦躁得头疼。
当然,也笑不出来。
“若是有不舒服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齐医生像是故意来说给华妡听的,他眼巴巴地望着人,也像是问寻钥匙如何了。
只知道和华一钊斗的华妡,把药放在家里桌子上后,甚至心虚到不敢出去。
没多久,齐医生离开了。
她才听声走出去,得楼上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仪兰提醒:“华妡姐姐,他说了,你可以去找他!”
小鬼精灵的仪兰,不愧是后来跟华妡相处最好的长辈。
于是华妡咬咬牙,牵了狗追去。
他住在山那边,要过一条曲折的小溪流才能到。华妡走到溪边发现水已干,就一座长满青苔的独木桥躺在那里,原本是能稳稳走过。
结果狗子一激动跑过去,她无可奈何地摔到了桥下。
虽里头无水,但也有五六米高,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能摔回没有母亲的世界,她不愿!
掉下去,手擦在了石头上,好一条口子。
“还好,还好没有回去!”
华妡顾不得伤,她只庆幸自己还在这里,还在妈妈活着的世界里。
……
“唉,那个,有人在吗。”
山凹安静的宅子外,华妡站在人家门口叫喊一声,她历经摔跤的磨难,终于走到了齐医生家外。
“汪汪!”
她还牵着那条狗,狗跟着叫唤两声。
只见楼上阳台扔下个甜甜的果子,被她身手灵活地接住,那扔果子的齐医生站起身来,双手搭在栏杆上看她:
“你这么快就跑我家来了,是身体不适,还是又跟那帮村头混混闹不愉快……不会受伤了吧?”
少年模样的齐医生,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八岁,不过这跟自己共享空间的,鬼知道是什么年纪穿越而来。
指了指手中狗子的华妡,她露出手臂伤口。
很快齐医生飞速下楼来,让进屋子里去,赶紧给自己清理包扎。
“来的时候,走不惯那个独木桥,我摔了一跤。”她说起自己从那五米多高跌下来,没注意齐医生那心疼的眼神。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跟个没事人似的。
华妡又说:
“见你一趟,也太不容易了。”
“啊?”齐医生愣了一秒。
“等等,我没钱付怎么办……”她准备缩回手,被紧紧拉住,“我也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
“你这回是因来我家才受伤,不收费。”
齐医生笑了笑,清秀干净的脸上莫名有几分宠溺,“看你摔成这样,我心有愧疚,下次你还是在空间里叫我一声好了。”
华妡歪着脑袋仔细看他,还是觉得怎么都不像二十八岁。
她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只等齐医生突然红了脸,然后手忙脚乱打翻药水瓶子,才收敛看人的目光。
“那座桥,长满了青苔,上次跟家里人来时是夜里,都没发现这么难走,等我闲来无事再来,去修缮修缮……”
也赶紧找话题掩饰尴尬的华妡,想伸手帮他收拾乱了的一切,结果两人手一碰各自缩回。
最后,还是齐医生看到她手臂上的珠子,然后明知故问:“你说帮我找回钥匙,可想到了什么办法?”
没有。
就是因为办不到,所以她才会跑来这里,想着刚才齐医生或许是要问这事。
华妡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直率。
一个脑子不会会瞎拐弯的女孩儿,才能好好保护自己温柔无比的母亲。
话语间,终于收拾好桌子的齐医生,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他的钥匙丢了。
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是华妡会羡慕的。
自己总是莫名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亲爹华一钊不靠谱。
“我发现我能牵狗吓他,能跟他吵得不可开交,却无法去心平气和想办法要回东西。”华妡坦言自己一见华一钊,整个人便难以控制。
然而齐医生却提醒她啃果子先:“我在山上亲自摘的,当时也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替我先尝尝甜不甜。”
他竟然在逗自己开心。
华妡一口咬下去,汁水饱满,很香甜。
感觉自己刚摔的伤都不痛了,十分欢喜地吃着。
她一边吃,齐医生一边问华一钊是她什么人,得知两人其实是父女,齐医生感叹:“这是经历了什么,你一见他就剑拔弩张的样子。”
是啊,要不是有恨意,华妡可能不会穿越而来吧。
“钥匙的话,不急着这会子就取回来,反正他也不会用。”
齐医生又说,也提醒她,“你初来乍到一直在和亲爹斗智斗勇,没想过在这里要怎么活下去吗?”
“当然是要搞钱!”
华妡丝毫不隐藏自己对于财富的渴望,她知道亲爹就是凭借成为了个海产大鳄,所以在家乱发脾气在外面乱来,母亲还会一直忍耐。
“空间里有本封面就写了致富两个字的书,我打算照着里头的来。”
她又提及自己所以会养猪的原因,说自己把整本书看了个透,空间里的小猪并不需要那么多粮食喂养,就能长膘。
届时先让家里人合理地吃上猪肉,然后再拿猪肉卖给村里人。
这就是第一桶金。
“养猪,你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齐医生觉得养花养草的才是一般女孩子会想到的,“那在它们长大前,你都说肉是我送的吧。”
齐医生这么好说话的人,华妡好奇他到底是谁,就好像上天派了个天使来助她似的。
她忍不住,当即就问:“你到底是谁啊,也是穿越而来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总不能真叫你叔叔吧?”
“齐轻。”
少年说,他其实不喜欢被人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