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很远,山路又不好走。
秦少野体力却好得惊人。
叶岑溪搂住他的脖子,“你累不累?”
“不累。”秦少野额头起了薄汗,托着她的屁股,往背上掂了掂。
叶岑溪默默道:“我觉得你肯定死得晚,最起码能活到八九十岁。”
秦少野被气笑了,“你这是咒我呢。”
“没有,我是说你长寿。”叶岑溪说的是实话。
背了她二十多分钟,山路又难走,他除了气有些喘,从来没喊过累。
叶岑溪想下去,他都没让。
又走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到了。
庙确实很破,勉强能遮风挡雨,里面传来规律的木鱼敲击声。
秦少野走了进去,在功德箱里塞了一堆百元大钞,财大气粗中带着认真的虔诚。
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以及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送来一堆签子。
两人求了签,全是大吉。
许是见秦少野大方,老和尚站起身,双手合十,弯了弯腰,“不如让老衲替二位看看姻缘?”
秦少野客气道:“我们只是来求个平安,不劳烦大师。”
他向来讲究事在人为,这次来求签,也不过是顺着叶岑溪的想法才来的。
从没想过让别人测算自己和叶岑溪的姻缘。
他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
老和尚笑了笑,“既然如此,老衲便不强求,施主好走。”
秦少野和叶岑溪行了礼,牵着手离开。
老和尚便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小和尚问:“师傅,您在看什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摇了摇头,“见到这两个年轻人,只觉得这世间情意,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唯有坦诚和执着,或许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一句发人深思的话,顺着寒风吹散到山的角落,空旷,没有着落。
叶岑溪和秦少野下山。
下山的路,显然要轻松得多。
她微凉的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紧紧裹着,这山上的寒风都浸不透。
等走到车边时,秦少野电话响了。
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秦老爷子大怒的声音,“蠢东西,过年你不回家,哪里野去了?”
秦少野一脸淡定,“我在岑溪这里,明天回去。”
“有了媳妇忘了爷,什么臭德行,不孝孙。”吼完这一句,秦爷爷猛地挂断电话。
秦少野摸了摸发疼的耳朵,对叶岑溪道:“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不然晚上跟我一起回C市。”
“我还没订票。”
“坐私人飞机回去,不用你订票。”
叶岑溪:“......”
真是比她想象中还有钱。
她没拒绝,这次来,也只是为了散心,心事一时解了,也就可以回去了。
两人一同回家收拾东西,等到傍晚时,秦少野就带着叶岑溪登上返程的飞机。
这一天太累,叶岑溪睡了全程。
下飞机的时候,还是秦少野抱着她走出来的。
两人回家。
他陪她跨了一个年,就静静相拥站在窗边,眼眸中倒映着天空中色彩四溢的烟花。
月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夜虽凉,室内却格外温馨。
最大一束烟花炸开的时候,秦少野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中带着情人间耳语的呢喃,“叶岑溪,嫁给我。”
叶岑溪本沉浸在烟花的绽放,耳边突然一阵轻语,让她恍惚觉得迷幻又虚无,“什么?”
“嫁给我。”秦少野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指尖,捏着一只精致的红色丝绒盒,递到叶岑溪眼前。
烟花的光从窗棂渗透而入,描摹着盒子的轮廓。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盒子挑开,里面是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戒指的镜面,折射着流光溢彩。
叶岑溪怔怔看着秦少野,没说话。
秦少野轻轻敲她的额头,唇畔扬起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给点儿反应,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唱双簧。”
“什么时候买的?”叶岑溪眼睛弯起。
月色落进来,落尽一身琼华,洁白而又美好。
秦少野抱紧她,“早就买了,你答不答应。”
叶岑溪转身,扬手勾住秦少野的脖子,温软的腔调莫名的甜蜜而郑重,“我愿意!”
没等男人说话,她主动踮起脚,吻住男人的唇瓣。
渐渐地,她仰起柔颈,任由男人亲吻、爱抚,耳根逐渐染上情欲的粉红。
蛋壳一样,逐渐被剥离。
一阵细小的凉风带过,胴体微凉。
纤软和坚硬交织,又很快被男人灼烫的气息包裹。
叶岑溪咬着唇瓣趴在床上,男人健硕的身体交缠而上。
灼烫的汗液滚落在她粉色的脊背,顺着翘起的弧度落下,荡起阵阵暧昧的波浪。
湿痕遍布,落满了她柔软的身子,也落满了洁白的床单。
秦少野爱极了她这一副好似被欺负的可怜样儿,动作愈发狠厉,不死不休。
耳边粗喘声不断,叶岑溪逐渐被带入顶峰的浪潮,如同狂风暴雨中被拍打的小船,在潮湿中起伏又落下。
两人从没有过这么疯的时候,情到浓处,又一泄而出,叶岑溪软了身子,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静静喘息。
秦少野把她翻了个身,从背后搂住她,温存地轻啄着她敏感的耳根。
一片困倦中,两人睡过去。
翌日,叶岑溪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秦少野的身影。
他给她发了微信,说回了秦家老宅,陪爷爷过年。
又告诉她冰箱里买好了吃的,让她不许点没营养的外卖。
叶岑溪低低笑了声,随后便在微信上开始群发祝福短信。
武初一和周言川好像提前说好的一样,问她和秦少野现在怎么样了?
她打了一段字,然后复制粘贴,一模一样的内容:已经和好了。
武初一没再回,这是她的习惯,一旦有什么担心的事,她及时去问。如果安然无恙,她便把事情抛在脑后,又去疯玩。
倒是周言川,又回复了信息: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
叶岑溪:你伤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上次周言川因为自己被打,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周言川:都是男人,挨两拳不是什么大事。
叶岑溪:那就好。
聊天就此中断。
叶岑溪也没再说什么,就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个剧,吃个饭,偶尔去实验室里待一待。
临近傍晚,电话响起。
是她二叔打来的。
叶岑溪以为她二叔还是冲着秦少野,来邀请她一起去过年。
只是听她二叔的语气,貌似不太对,她问怎么了?
叶二叔着急道:“岑溪,你是不是又得罪秦家人了?”
叶岑溪一愣,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年前上面突然来了一批领导来公司视察,非说叶家公司的产品不合格,可这产品卖了十多年,断不能是产品的事情。所以我花了不少钱去打点,隐隐听说是有人背后针对,而且似乎是秦家的人。”
叶二叔急得嗓子都哑了,“我猜这事可能跟你有关,所以打电话来找你问问。”
“我不清楚。”叶岑溪心里隐隐有猜测,但因为没有证据,不方便说出口。
“你现在不是跟秦家大少爷谈着呢吗,他在本市手眼通天,你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叶岑溪不想管。
但如果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她又是导火索,便不得不管。
她暗暗叹气,面上却平淡道:“二叔,这事等秦少野陪秦爷爷过完年再说吧,不然扫了他的兴致,他也不愿意管了。”
叶二叔即便不大情愿,但托人办事,也不得不应承下来,“那我等你消息。”
电话挂断,叶岑溪正想着要不要给秦少野打个电话,门却被敲响。
原以为是秦少野,可没成想,竟然是秦少昂。
这个时间,他来这里做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叶岑溪轻轻打开房门,蹙眉问:“你来干什么?”
“好歹有过一段,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秦少昂一脸容光焕发。
叶岑溪不想让他进来,手轻轻撑在门边,淡淡道:“你若有事,赶紧说。”
“你二叔应该给你打电话了吧。”
叶岑溪瞳孔微缩,“是你派人为难我二叔的公司。”
“小溪,你怎么能这样想。”秦少昂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有做这件事情的理由。不过我今天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是谁在背后针对叶家公司。”
叶岑溪轻声道:“秦少野的母亲,赵一如?”
秦少昂眉头微挑,“原来你知道。”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没事的话,你就走吧。”说着,叶岑溪打算关上门。
一只皮鞋抵在门边,阻止了她。
秦少昂又伸手,把门推开更大一条缝,“秦少野的妈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不同意你嫁给秦少野,就一定会用尽手段,你没法跟她斗。”
“所以?”
“小溪,嫁给我。”秦少昂眸间溢出一丝柔情,“我们一起对付赵一如,我会保护你。”
叶岑溪再一次被秦少昂恶心到了。
她不由得讽刺,“保护?你拿什么保护?用我的秘方给你自己赚钱,然后稳固你在秦家的地位。等水涨船高之后,再像之前一样,给我戴一大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