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萄脸上的血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褪去,呼吸加重,惶恐地抓住晏蔚之的衣服,抬眸,颤颤巍巍地说:“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在D国的时候,看见那个用枪指着华樱的男人吗?他的皮肤变得好黑,所以当时我没想起来是谁,他好像是……好像是我们家以前那个佣人的……老公,也就是我父亲请来打理花园的园丁……不……一定是我的错觉,我一定是认错人了,怎么可能呢……不会的,只是普通的园丁而已,怎么会是跟华樱有关的人呢……我……”
水萄语无伦次了,极度的惊骇冲击着她,她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如果用枪指着华樱的男人也是那个组织的,如果家里以前的园丁钟叔叔就是那个人,那么,岂不是说,那个组织的人曾在她家待过?
这……太可怕了!
晏蔚之脸色陡变,揽在水萄腰上的手紧了紧,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你们家以前的佣人是不是一个胖胖的大婶,戴着一副眼镜?”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佣人的事啊……”水萄懵了,迷惑不解地盯着他。
晏蔚之蹙着眉头,沉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最先知道你是水启华的女儿,是因为梁宇琛给我看了你小时候在这里拍的照片,我没记错的话,照片就是在这水池边拍的。当时我只看了两张照片就走了。后来过了几天我去梁宇琛的家里,又见到了另外一些照片。梁宇琛说,照片都是你家佣人的遗物,其中有一张里就有我们在D国见到的那个男人。难怪我会觉得眼熟,原来我是见过照片……”
水萄的脸色越发苍白,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东西变得复杂了。
“那……那就是说,我们都不是错觉吗?真是同一个人?不……太不可思议了!我记得父亲雇佣园丁钟叔叔的时间不长,才几个月,钟叔叔就因病去世了,难道说……他还活着?”
水萄猛吞了一口唾沫,脚底寒气直冒。
晏蔚之不忍见她被这些事情所困扰,但是事情似乎是非比寻常,不弄清楚的话,他难以抹去心中的不安,他不会允许再有什么潜伏的危险存在水萄的世界。
晏蔚之幽深的凤眸沉了沉,缓缓说道:“我想,或许有一个人可以为我们解惑。”
“谁?”
“乾缤兰。
……
某商场门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大家都忙着来置办年货,空着手进去,两手提满了出来,消费也能让人心情愉快,特别是平时那些很少来商场的人,一年到头或许就数这春节的时候最舍得花钱了。
小俩口站在门口良久,愣是没进去,男人似乎是有些别扭,板着脸,异常冷静。小女人拉着他的袖子,亮晶晶的眼眸巴巴地望着他,软声细语地说:“老公……老公……我们进去买点东西吧,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你母亲家啊。”
晏蔚之手揣在衣服口袋里,强忍着没去看水萄那期盼的眼神,淡淡地说:“空着手就空着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打算待多久,去问点事情就走。”
“你……”水萄无奈地摇摇头,这男人啊,赌气的样子就像个小孩,不能和他对着干,得耐心地哄哄。
水萄的声音越发柔软温尼:“老公啊,如果只是你一个人去,那你空着手我也没话说,可这是我和你一起,你想想啊,这次你去D国救我,多亏了有你母亲告诉你关于我脖子上那根项链的事,不然我也许还会被困在那里。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亲自登门感谢才对,两手空空的去,显得太没礼貌了。”
晏蔚之扁扁嘴,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你还真以为华樱是看在那假玉的份儿上才放你的吗?我敢打赌,就算没那东西,他还是会放你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晏蔚之心里也知道,不论华樱会怎么做,乾缤兰告诉了阴玉的事,那就是功不可没的,只是他还在犯倔呢,嘴上不肯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