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们回家。”男人这短短六个字,就是她渴望已久的光明。
水萄身体里紧绷了4个月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可以放松了,巨大的喜悦之情冲击着她,撑了几个月,好比两世为人。
晏蔚之抱着水萄上了车,乾廷匆匆地问候了水萄一句,忙不迭地启动了引擎,在华樱没改变主意之前,他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车子刚启动之后,蓦地,眼前忽地冒出了三辆吉普车,拦住了晏蔚之他们的去路。
“M的,华樱果然在耍花样!”乾廷一声咒骂,万不得已只能停车。
晏蔚之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疾驰而来,是华樱!
华樱挡在了他们的车前,可他人却是面朝着那三辆吉普车,提高了声音在喊:“你们给我让开!”
“华樱是在帮我们!”水萄惊呼,她这回聪明,一下子就看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车上的人显然身份特殊,华樱隐忍着怒气,拳头捏得发响,冷冷地说:“放她走,不关她的事。”
下一秒,三辆车让开了道,水萄他们的车子得以顺利离开。
来不及欢呼,她在回头张望时却看见华樱被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用枪指着额头……
乾廷开足了马力狂飙,水萄和晏蔚之却都同时在发呆……华樱会不会有事?
那个用枪指着华樱脑袋的人是谁?
有那么一瞬,水萄甚至想要返回海边去看看华樱,但是理智告诉她,返回去等于就是送死,不但救不了华樱,还会把自己这边的人都赔进去!
水萄缩在晏蔚之怀里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即是为自己得救,也是为华樱担心,纷乱复杂的心情在折磨着她。
晏蔚之竟然没有说话,紧蹙着眉头,似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用枪指着华樱的那个人……好像有点面熟……”晏蔚之的喃喃低语飘进水萄的耳朵,她顿时惊诧了,睁大了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
“你……你也觉得面熟?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我一定见过的……可是,是在哪里呢?”
水萄和晏蔚之都同时在思考着,这实在太诡异了,怎么华樱那个组织的重要人物会让他们感觉面熟?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想,那也许是错觉,但两个人都这么想,恐怕就不是错觉和巧合了。
水萄他们安全离开了,华樱却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是收养华樱的人,也就是前任组长。
这老头儿有60岁了,身型比起年轻人一点都不差,由于长期训练,他身上的肌肉十分发达且结实,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60岁的老人。
他阴沉的脸色格外骇人,浑身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他的面部僵硬,目光像机械般冰冷,看向华樱的眼神里不带一丝丝人味儿。
只有木野站在华樱身边,紧张地看着两个男人,生怕老组长真的会开枪。
一个十八岁的美少年与一个60岁的老人面对面站着,海边的冷风都及不上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
老人与华樱的目光犹如四道闪电在空中交汇,强强对决,光是这气势就能让周围的人产生巨大的压迫感,纷纷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就这么对峙良久,华樱眼里的倔强夹杂着痛苦,老人眼中的阴狠也毫不示弱,握着枪的手纹丝不动,定格在华樱的脑门儿。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吗?”老人缓慢而低沉的语气,饱含着威压,果然不愧是曾经的组长。
华樱默不作声,直视着老人,他自己心里清楚,一定是他早上修改数据库资料的是被发觉了,如果换做以前,他或许会立刻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经过了这四个月,他的思想意识被水萄潜移默化了,所谓的“近朱者赤”这句话不无道理。
华樱受到了水萄的引导和熏陶,因此他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
老组长的眼神像冰棱直刺着华樱,这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精英,是他引以为傲的继任者,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觉得华樱是如此陌生?
一个小时后。
这是组织里最高级别的牢房,专门为内部人员设立。
华樱是执行组长,他现在将面临组织的严惩。
组织里的每一任组长卸任之后都不会离开,他们会继续为组织卖命,只不过职务会转为刑部。
当组织里的重要人物办事不利或者做错了事,就会由刑部来负责给予相应的惩罚。
华樱站在水里,冰冷刺骨的水淹没到了他的腰际,牢房里回荡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是皮鞭。
由老组长亲自行刑,随着皮鞭一次次落下,华樱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出现了一条一条比手指还要粗的血痕。
痛吗?痛,这个字眼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的嘴唇被咬破了皮,死都不肯发出求饶的声音。
半身浸泡在水里,冷到极致,上半身却因为鞭打而痛得好比火烧,这两种极端的痛楚同时降临在身上,华樱真希望自己能在这一瞬间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