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那样的,乾廷还爱着水萄,他眼神里的痛惜,他紧张的样子,对于蓓蓓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每一次,她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心爱的他近在咫尺,可他眼里心里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蓓蓓艰难地移动着脚步,默默无声地走过来,坐在水萄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传递着温暖给她……尽管此时此刻,浓浓的心痛正狠狠撕扯着蓓蓓的心。
水萄的情绪极度混乱,乾廷和蓓蓓来了,她压抑已久的悲痛终于是无法再克制,像见到亲人似的,她无助的抓住蓓蓓的手,红肿的双眼止不住地流泪,抽噎着说:“我好怕……他只有三个星期的时间了,医生说,如果三个星期之内再不动手术,他就没……没有机会了……呜呜呜……我想提前剖腹产,但是我害怕孩子有危险……我不能失去他,可我也不想失去孩子,呜呜呜……”
水萄哭得肝肠寸断,梗着脖子嚎啕大哭,颤抖的身子如风中凋零的落叶。
她恨这样的自己,她曾答应过晏蔚之,不会再伤心流泪,可是她做不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遇到这样的事,谁能不脆弱,谁能不恐惧呢,有血有肉有泪的人,往往最是活得艰辛。
乾廷的心都被哭碎了,深重的无力感在割据着他,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人的力量其实渺小得可怜,在生老病死的面前,就算你权势滔天都于事无补。
蓓蓓使劲吸吸鼻子,强忍着泪水,轻声说:“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一点,我和乾廷会在这里陪着你的。水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家人,还有孩子,还有我们啊……”
孩子……孩子……水萄的手放开了蓓蓓,抚在她自己的肚子上,哭声停止了,但神情却是比刚才还要痛苦……
“痛……肚子……好痛……”水萄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呼吸变得困难。
蓓蓓惊悚了,瞪大了眼睛盯着水萄的肚子,乾廷也惊出一身冷汗,顿了几秒,乾廷口中爆/发出急切的吼声:“快叫救护车,她可能要生了!”
乾廷的一声吼,将整个晏家宅子都震动了,晏震,亚森,保镖,佣人,全都急急忙忙跑上二楼来……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只有袁嫂稍微清醒点,一语道破关键:“别等救护车了,少奶奶这是要生了,赶紧送到最近的医院!”
袁嫂说得没错,水萄是突发状况,要是等着救护车来再送到晏蔚之所在的医院,那恐怕是来不及,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当然是用自家的车将水萄送到最近的医院。车程大约是二十分钟。
蓓蓓差点哭出来,痛心疾首地冲乾廷大喊:“你快把她抱上车!”
“对对对,赶紧地!”晏震在催促,他也急了,只恨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抱起水萄沉重的身子。
乾廷狠狠一咬牙,弯腰搂住水萄的后背,手放在她膝盖弯曲处,气沉丹田,猛地一使劲!
抱起来了!
乾廷将这圆滚滚的孕妇抱着……这接近一百五十斤的身子还真是沉啊!
“水萄,撑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乾廷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慌乱。
“水萄,你别紧张,深呼吸……注意呼吸……你是第二次生孩子了,你该知道的啊,越紧张就会越痛……”
蓓蓓强作镇定,实际上她也是心惊胆战,生孩子是大事,何况这孩子还关系到晏蔚之的命!
“痛……痛死我了……”
“比生小元宝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