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快要痴狂,却又偏偏还是清醒着,游离在半疯半颠的边缘,蚀骨的相思紧紧笼罩着她的心,触摸不到他的身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她好比是置身在戈壁,孤单就是这样无可避免的发生。
这是她和他的家,就是在这张床上,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那时的缱绻,旖旎,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可如今,在领结婚证的那晚,老公就病发进了医院,病情不乐观。
身为妻子的她,却因为怀孕的关系,不能时时刻刻陪伴着他。她是可以每天去探望,但她还是觉得不够,那一点探病的时间如何能解相思之苦呢。
一团热乎乎的小身子爬上床来,是小元宝。
这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白嫩嫩的小手轻轻碰碰水萄,稚嫩的童声说:“妈咪妈咪,喝牛奶。”
水萄正伤神之际,忽听得小元宝的声音,犹如一缕阳光照在心头,顿时暖了。
水萄转过身,坐起来,接过小元宝手里的杯子,在他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儿子,你真是妈咪的宝贝儿,妈咪爱你!”
小元宝仰着脑袋,脆生生地说:“我也爱妈咪。干爹说,妈咪今天抽血了,会很虚弱,需要休息,我叫干爹放心,我可以照顾妈咪的。”
“你干爹说的?他怎么知道我抽了血?是你说的?”
“嘻嘻……是我说的。”小元宝很老实地回答。
实际上,从水萄带着孩子离开乾廷的住所后,他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和关心,小元宝几乎每天都会跟乾廷通电话,特别是现在放暑假了,小元宝时常都会去找乾廷,俨然成了乾廷的第三只眼睛和耳朵了。
水萄和晏蔚之的事,乾廷知道不少,包括两人什么时候领的结婚证,晏蔚之什么时候住进医院,当然还有水萄今天抽血的事。
水萄咕咚咕咚喝下牛奶,身子暖了些,低落的情绪也随之有所好转。
爱怜的搂着小元宝,这孩子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有小元宝陪伴着她,每每都能让她获得一些精神上的动力。
夜深了,小元宝刚洗完澡,他也是困了,依偎在妈咪身边,很快就入睡。
水萄因为已经睡了一会儿,所以现在反而睡不着,忍不住想起了小元宝所说的话……乾廷还是那么关心她,这一点,让她感到很窝心,看来,能交上他这么个朋友,确实是她的福气。
不知道他跟蓓蓓之间的交往怎样了,最近也没关心他们的进展,而他却能细心地叮嘱小元宝要照顾好她。
水萄不知道,某个男人今晚已经踌躇了N久,犹豫了N次,到底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水萄的情况呢?
朋友之间的问候那是应该的,但乾廷无法像水萄那么坦荡,因为水萄以为他是真的在跟蓓蓓交往,但实际上不是的,只有他自己明白,水萄搬走两个月了,他对她的思念却是一天胜过一天。
他的世界,没有了水萄,又再次回到了黑暗的原点。
孤单还是没有改变,只不过借了别人几年的时光而已,现在,归还了,他依旧是穷得只剩下钱的人。
这冷冰冰的房子,看哪都不顺眼,哪里都像缺少了什么,空气里充斥着冷清,死寂,无论他将音乐开得多么大声,都无法赶走那种沁入骨髓的空虚。
思念,真是一种病吗?他能不能痊愈?
前几天,乾廷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儿在他眼前晃悠,他看不清楚张脸长什么样,但梦里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水萄。
他惊醒的时候,枕头边上有点点湿润,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
呵呵,这该是爱到了多深才会为因为梦里的心痛而惊醒?
就连做梦都不能开心一点吗?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那段情说再见,决心要以朋友的姿态站在她身后,为何还不能释怀?
为何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乾廷有时候很恨自己,做一个多/情又无情的人,那不是很好吗?不动情,就不会受伤,只可惜,他是在动情后,深陷后,伤了后,才懂得……
昨天,乾廷得知,水萄和晏蔚之终于领结婚证了,他才知道,原来梦有时是会变真的。
乾廷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消息后,还是被打击到了,从水萄搬走后,他就一直沉浸在漫无边际的伤痛里,浑浑噩噩,而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别人的感情,尘埃落定了,修成正果了,他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的心解放出来。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乾廷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抬头望望漫天繁星,美不胜收的景致,他却无心欣赏。
如果水萄和小元宝在,此时此刻,那小家伙肯定又会缠着妈咪讲关于月亮的那些传说,每一次,乾廷都会听得津津有味,每一次都听不够。
电话震动了好几下,乾廷有点不敢相信,居然是她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