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晏蔚之和水萄手牵着手,十指紧扣,无名指上都戴着婚戒,是水萄今天在珠宝店买的。
原本她手上已经有一枚他送的戒指,但是她想啊,这一次是她要先向他求婚嘛,应该是要买戒指才对,可没想到还是他先提出了。
“老婆,你要记住啊,是你先向我求婚的。”
“呃?怎么是我先,明明是你先说来民政局的。”
“老婆,戒指是你先买的,如果我不说去民政局,晚上你肯定要当面要求我的,对吧?那就算是你先向我求婚的,放心,这个事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哼,耍赖啊,我不叫你老公了!”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叫,我就告诉你的每个朋友,说是你先向我求婚的。”
“呵呵……老公,这个事还是保密吧……”
夕阳的余晖里,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时而重叠,时而依偎……怎么能没有婚礼呢,晏蔚之心里暗暗在盘算着,等病康复之后,要给水萄一个怎样的婚礼,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最美丽的新娘。
今晚是晏蔚之和水萄领证的日子,但是却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喝酒庆祝,除了多出一张结婚证,其他的都跟平时一样。
对于病人来说,庆祝和热闹,就是在折腾他,一切都只等康复之后再弥补。但是夫妻之间的某些事呢?他还能有精力吗?
卧室里的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灯光也打得格外柔和,映照着床上的两人……
“老公……”水萄半咬着唇,眼色有些迷离,肌肤隐隐透着诱人的粉红。
“老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可以再叫几声吗?”他嘴角泛起邪魅的笑容。
“老公老公……老公……”她绵软的嗓音有着蛊惑般的魅力,但他却没有再应她……
“岳天,老公!”水萄惊慌地呼唤着晏蔚之,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晏蔚之低着头,整个面部都痛苦地拧在了一起,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快……给陶勋打……电话……”
话音刚落,晏蔚之流出的鼻血滴到她身上,而他的身体也往旁边一倒。
他发病了!这本该是喜庆的夜晚,一霎间变得异常悲凉。
为了不影响到公司,晏蔚之的病情一直都是对外界保密的,他的主治医生是陶勋,每一次他进出医院都会刻意地低调,只是这一次,大半夜的进了急救室,想低调都不行了。
经过抢救,晏蔚之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眼下还在昏迷中。
另外,陶勋很明确地说了,从今天开始,晏蔚之要住院,一直到水萄生下宝宝,取得脐带血。
病房外的气氛有些凝重,亚森神色悲痛地站立着,晏震带着几个保镖赶来了。
这年逾古稀的老人,头发花白,脸色黯淡,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恸,但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知道现在需要做什么。
晏震面色沉重,神情肃穆,苍劲的声音吩咐:“亚森,安排一下,病房外派人守着,岳天病重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不准任何记者接近病房,凡是没有经过我允许的人一律不能进去探望。从现在开始,公司暂时由我接手,你负责这里的安全。”
亚森恭敬地朝老爷子一微微倾身,领命做事去了。
保镖们在门口站得笔直,丝毫不敢有松懈。
以晏蔚之目前的身体状况是无法去公司的,平时他每个星期最少还是会去一两次,多数时候是让秘书将公司的文件带来晏家由他处理。
但现在他这一病倒就难说了,至少会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公司出现,这样是会引起公司高层的恐慌和外界的无端猜测,所以还不如就由有老爷子暂时接管公司。
这种时候,也只有晏震出面才能镇得住。
晏震轻轻推开病房门,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低着头,守候在晏蔚之的身前,是水萄。
晏震紧紧皱着的眉头没有一刻松开过,虽然他没有像女人那样哭泣,可他眼里的心疼却是那样浓厚,如果不是今夜即使抢救过来,晏蔚之现在恐怕就是……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老爷子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当年晏蔚之的父亲牺牲时,那种痛,几乎将晏震整个摧毁。
现在他老了,心脏也不好,身体大不如前,要不是他勉力在撑着,他也该躺在病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