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萄浑身一震,正轻飘飘的她,顿时像被一道闷雷劈中一样,寒毛都竖起来了,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头。
只见晏蔚之那令人胆颤心惊的冰眸子里迸射出刺骨的寒光。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但水萄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他的目光凌迟一样,一寸一寸割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水萄下意识地惊呼。
晏蔚之冷然嗤笑,目光象刀子一样锋利,凝视着水萄,似乎想要将她看个透彻,他身体里的怒火比火山还要凶猛。
只不过,物极必反,愤怒到极点之后,他没有冲她大发雷霆,而是一颗心冷却如冰,冻结了所有对她的爱怜与疼惜。
他勾唇的弧度,尽是让人心悸的冷,带着嘲讽与讥笑。
原来他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真是天大的讽刺。
“很意外吗?想不到我会来吗?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坐在你现在坐的地方,而你却说你在家睡觉。”性感迷人的薄唇里吐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那寒意从毛孔渗透进水萄的血肉。
水萄脸色惨白,心里哀嚎着,有苦说不出,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哀凉。
“我……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水萄痛苦地摇头,心里酸痛得要命,他怎么会以为她跟顾卿有什么呢?
晏蔚之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一只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仿佛他吞吐的不是烟圈,而是他满腔的愤恨。
桀桀的笑声从他唇边溢出,让水萄头皮发麻:“那你告诉我,事实是什么?你说啊,我给你机会解释。”
话虽如此,但水萄却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看出,与其说他是想听她解释,不如说是想看看她还要怎么“狡辩”。
水萄脑子一片混乱,焦急,苦涩,不安……她该如何做,才能让晏蔚之不再误会她?
晏蔚之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张熟悉的小脸,这真是水萄吗?
真是那个曾经自闭的小可怜?那个让人一见就能心疼不已的小东西?
与她同住在这里的那十天,是他活了二十六年来最揪心最印象深刻的日子,他想不到自己那一颗麻木的心,会被那么不起眼的她所唤醒。
他所给予的所有宠溺和疼爱,不仅仅是他想要撬开她的心门让她出庭作证。
更为真实的是,他情不自禁,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去宠她,疼她,温暖她。
一想到她孤苦伶仃地受养母的虐地啊,他就会想要给她更多。
原来都是他的错觉吗?原来她心计那么重吗?
他说要给她一笔钱,让她不用再出去工作,可是她拒绝了,而现在他才明白,她拒绝的不是钱,只是他给的,她不要。
他误认为水萄不是顽强高洁,而是她攀上了顾卿!床上的钞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回来做什么?这钱是顾卿给你的吧,他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会白白给你钱?已经陪她睡过了吧,你怎么不干脆就留在他身边?或者说……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花钱买你陪他两天就算了。呵呵……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要花钱就能得到你的身体,何必在我面前苦苦装出可怜又清高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晏蔚之冷冽轻淡的语气,不带火药味,却字字句句刺痛着水萄的心,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他自己也不好过,每说一个字,就好像是自己在用刀戳着心脏处,伤人伤己的一番话,让气氛顿时跌到零点。
水萄当场石化了,他的话好像无数颗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炸得她体无完肤,肝胆尽碎!
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晏蔚之嘴里说出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
被人冤枉的滋味是什么样,水萄第一次体会到,想不到竟然是如此让人几乎要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