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北走后,江家主母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
声音哽咽,两只眼睛通红。
江家老太太放下筷子,伸手拍了拍江家主母的肩膀,没有言语。
她心里清楚,江家主母绝对不是因为罗烟他们的事情才如此的。
罗彦被贬只是一件导火索。
这些年他们的事情,江家老太太也看在眼里了。
平日里也免不了好好教育江家主母,但是奈何无论怎么教导都没有用。
看着江镇北接二连三地往府里抬人,江家主母纵然发火对于江镇北来说也无法改变什么。
最后黯然神伤的只有江家主母一人。
江家主母感受到自己肩膀上温热的手,不知为何哭得更加厉害了。
江家老太太都能感受到自己手底下不断颤抖的肩膀。
“孩子,你想做什么?你跟我说。”
江家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着江家主母,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江家主母看着江家老太太,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能和离,我也不愿再留在这里。”
她是将军府的主母,自然要护住将军府的脸面。
若是和离,对整个将军府都不好。
江家老太太面色平静,声音柔和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江家主母的爹娘早些年就去世了,现在只有一个哥哥在惠州。
闻言,江家主母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母亲,我想去泉州。”
这个念头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
一是她若是离开将军府,确实是没有容身之处。
二则是罗姣姣和罗烟两个孩子都还小,身边需要一个女性长辈照顾,她自然是愿意去照顾他们的。
跟这几个孩子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都比在将军府日日面对江镇北来得好。
闻言,江家老太太点点头。
没有说同意或是不同意。
见江家老太太没有说话,她抬头看江家老太太。
江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开口说道,“是那个混球对你不住,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吧!”
江家主母红了眼,哽咽着点头。
当天夜里,她就收拾好了行李。
留下一封信就要走。
刚出门就被叫住了。
转头一看,正是江家老太太。
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奴仆,奴仆身上都背着或大或小的包袱。
江家老太太冲她笑,“这么巧,一起?”
江家主母呆了,有些结巴地看着江家老太太,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弯儿。
伸手指着江家老太太身后的一众奴仆,“母亲,你这,你这是?”
“怎么?只需你去泉州,不准我去?”,江家老太太乜斜地看了江家主母一眼。
闻言,江家主母这下是彻底明白了。
江家老太太要跟她一同去泉州找那几个孩子。
不知为何,她有些懵。
听说过当家主母在家过得不自在离家出走的,但是没有听说过哪家人妇带着婆婆一起离家出走的。
江家主母被拉上马车,直到马车出发她都没有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但是很显然,她是劝不住江家主母的。
迷惑的情绪过去之后,她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
她现在倒是想看看江镇北一觉醒来发现她和母亲全都不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
用了不到三日的时间,
所有的百姓们都已将土豆种子种了下去。
而罗彦在永安城设立了两个粥口,能不能吃上饭要按照他们每日的劳作情况而视。
至于他们的劳作情况,则是由官府这边的官兵对土地轮流进行巡查。
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而一切稳定下来之后,罗彦也没有之前那么忙碌了。
也有时间留在家里吃饭了。
此时,他们一家正在家里吃着午饭。
罗彦突然抬头看向桌上的罗哲和罗姣姣。
罗姣姣感受到这个目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随后,只听罗彦轻启薄唇,“近日刚到永安城百废待兴,对于家中的事情倒是考虑的不太仔细。”
罗元疑惑的开口说道,“有什么不仔细的?家中还有我们呢。”
罗彦低头喝了一口粥,继续说道,“明日给你们寻个先生来,你们应该要读书。”
罗元的脸色瞬间一僵,结结巴巴的说道,“二哥,我志不在此。”
罗彦抬眸看他,威严十足,没有言语。
罗元舔了舔唇,伸手指着罗哲说道,“二哥,罗哲现在还是怕生,不能言语,如何读书?”
闻言,罗彦放下筷子,面色平静,“正是因此,我才要给你们请先生回来,否则我便将你们送至私塾去了。”
罗元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罗姣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寻先生回来读书而已,只要不是让她跟一群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坐在一起读书就行。
罗彦看着一脸茫然干饭的罗哲,继续说道,“小六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不愿说话,终有一日会好的。”
“读书这事不能放,哪怕不能言语,也要继续读书。”
十三叔喝了一口粥,伸手摸了摸罗哲的脑袋,“彦哥儿说得在理。”
罗姣姣转头看向罗哲,虽然她总是跟着罗烟等人四处走。
但是只要一回到家,罗哲便会跟在她身后,俨然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
她也会跟罗哲聊天说很多的话,尽管他说不了话,但还是会手舞足蹈地回应她。
罗姣姣仔细回想了当时从那个村民手中救回罗哲的时刻。
当时那个村民一边恶狠狠地拿着鞭子抽打罗哲,嘴里还念叨着让罗哲喊他爹。
回想到他当时那副愤怒的样子,恐怕罗哲自始至终是没有随他的愿的。
这恐怕就是导致罗哲说不了话的主要原因。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是心疼了。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