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回道江府的时候,整个牧雪居一片寂静。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家里,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愁云满面的。
江家老太太和江家主母此时也正坐在牧雪居的大厅中。
见到罗彦回来,众人纷纷起身。
罗彦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上。
他大步走上前,打开那一卷圣旨啊,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看完之后,他将圣旨恭谨的卷上,脸色丝毫未变。
江家老太太担忧的看着罗彦,伸出已经布满风霜的手,拍了拍罗彦的肩膀。
轻声宽慰道,“没事儿的,彦儿你现在是县太爷管一方地方的民生了,理应是好事才对,更何况泉州那边靠近咱们老家,我已经吩咐下去那便会有人接应你的,别担心。”
罗彦捏着那卷圣旨,勾出一丝笑意,“奶奶别担心,我没事!这事好事!”
罗姣姣的目光落在罗彦捏着圣旨的手上,他的手微微发白。
很显然,罗彦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面这样平和。
罗彦此话一出,瞬间整个大厅都热闹了起来。
罗烟笑着说,“还好我这段时间的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酒楼,我们往后要去泉州开酒楼了!”
“泉州这个地方我听说过,听说哪里民风很是淳朴,是个好地方呢!”
“就是啊二哥,二哥你现在当官了,往后在泉州他们办事儿都得看小爷我的脸色行事。”,罗元咧嘴笑。
随后罗姣姣跟着说道,“二哥,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娇娇说的对,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罗彦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张张脸,心里也松了松。
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好!”
见到罗彦说好,众人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罗彦从翰林院被贬到泉州的一座小城做衙门的一个小小县太爷,虽然说是品级没变。
但是一个就在天子脚下,偶尔还能面见圣颜,而另外一个则是在穷乡僻壤。
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面见天子的机会了。
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
……
次日一大早,众人站在江府的大门口向泪眼涟涟的江家老太太和江家主母辞别。
他们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装上马车了。
皇帝圣旨上的时间在九月,泉州距离京城坐马车也要两个月。
江家老太太依依不舍的看着罗家等人,最终目光落在罗姣姣的小脸上。
“那么远的地方,姣姣还这么小,不如就让两个丫头跟在我身边吧?”
罗彦扭头看了罗烟和罗姣姣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留在江家老太太身边,借着江家的势,对罗烟和罗姣姣才是最好的。
这样往后议亲也好议。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掰开揉碎将利害关系跟罗烟说了。
罗烟直说了一句话,“我们是一家人。”
只用了这一句话就讲罗彦堵的哑口无言。
罗彦抬头看着江家老太太说道,“奶奶你放心,我们会不时回来探望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从泉州到京城一趟要多长的时间。
说是探望恐怕往后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而罗彦被贬到泉州,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京城也犹未可知。
罗彦看着泪眼涟涟的江家老太太开口说道,“奶奶,舅母保重!”
众人跟着附和,“保重!”
就连不回说话的罗哲也冲着江家老太太行了一礼。
随后他们一行人上了马车,往泉州赶去。
而另一边,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背着鼓鼓囊囊的行礼,从自家府邸的后门爬狗洞钻了出去……
丞相府
一道人影从快步走近书中上正手执毛笔字不断书写着的人影。
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丞相,小姐钻狗洞出去了!”
韩风拿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开口说道,“派人跟着她,等她与罗家一行人汇合之后再回。”
“是!”
说完这句话,那人大步出去了。
……
摄政王府,
李九秀对镜梳妆,用胭脂盖住了自己脸上的蜡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花裙,头上戴着昂贵的珠钗,脸上点着精致的胭脂。
仿佛那些乞讨一般猪狗不如的日子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一般。
现在在摄政王府,宋时年对她几乎是予取予求。
只是,他能躲着她便躲着她。
实在躲不住了,才会与她说上那么两句话。
一想到这里,李九秀就满脸怒气。
她想要的绝对不止于此,更何况……
那日,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
要是有朝一日,宋时年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会从她手中溜走,她的心中就一阵恐慌。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绝对!
“姑娘!”
这时,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李九秀转头看向丫鬟,“我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丫鬟摇了摇头,“这两日都没有看到安怀民安大夫在您说的那间破庙出现,但是我得知了别的消息,姑娘您听了可能会开心。”
李九秀闻言皱了皱眉。
安怀民这两天竟然没有在那间破庙出现?他能去哪里呢?
罢了,他早晚会出来的,那么大一个活人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随后李九秀抬头看向丫鬟秀气的脸,“什么好消息?”
丫鬟连忙开口说道,“江家的那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昨日被贬了!”
“听说是被贬的泉州做一个芝麻小官。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了。”
李九秀听到这话,瞬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仿佛意识到现在并非是自己一个人,收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