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然美滋滋地吃着校草送来的晚餐，吹着牛，眉眼含笑。
忙了多时，顾欣然生病才抽空翻开母亲的红色笔记本，台灯暖黄色光线下，她的眉皱成一团。
她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上一辈子，她慢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某些时候她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可以透过衣物看见别人兜里装了几枚硬币，甚至可以穿墙看到旁边的房间。
那时的顾欣然神经紧张，每天精神恍恍惚惚，她总是很疑惑那一刹那的景象是她真实见到的，还是抑郁症导致的神经错乱。
她可以确认顾超肯定没有这样的异能，她猜测是自己母亲的某种遗传。
和顾超谈条件的时候，她却非常确定要拿回母亲的遗物，她知道母亲有记日志的习惯，她想那里或许有些蛛丝马迹。
她一页一页地翻开母亲的日记本，这一本是母亲少女怀春，芳心暗许顾超的那个阶段。
里面有提到，母亲想要离开某个组织，她的闺蜜曾经劝诫她不要为了爱情付出那么多。
到底付出什么呢？
顾欣然记事起，她的母亲像大多数的妈妈一样，平凡普通的生活教导孩子照顾家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深夜十点，她因为感冒发烧已经感觉很累，困得不行，把那本没有看完的红色日记本放在了枕边，也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印在顾欣然的额头，闹钟也不合时宜地扰乱了她的梦乡。
早上5：45分。
顾欣然拿过手机看了时间，快速起床洗漱。
她身体已经好多了，昨夜睡得好，精神奕奕地跑到图书馆等楚逸。
等到6:10分，楚逸才迈着懒散的步子，神情悠哉游哉地晃到顾欣然面前。
顾欣然拿着手机，一直数着点，看着那人已经迟到了，那态度如此自由散漫，气不打一处来。
顾欣然用手指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字一句特别严肃地说：“你迟到了十分钟。”
楚逸懒散靠着昨天那根栏杆，还挪动腿找个舒服的姿势：“哦。”
顾欣然双手叉腰，气鼓鼓语气不善：“你怎么回事？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楚逸眯着凤眼露出冷光，抬手就轻敲了顾欣然的额头，“你自己背书吧，老子没空陪你玩。”
楚逸我行我素惯了，陪着顾欣然折腾了几天，又是早读又是做题已经烦躁得不行了，他也说不清是讨厌学习还是讨厌这个人突然撞入生活，打乱了平静的生活，感觉很糟糕。
“顾同学，顾学霸，我们两个啥关系，不用事事都管着我吧？我有必要给你解释吗？”楚逸烦躁地甩甩头发，说话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顾欣然木然看着楚逸，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少年楚逸和中年楚逸毕竟不一样。
这种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喜欢，太浅薄了。
她错把对待中年楚逸的方式态度，和眼前的少年相处，这本来就不应该。
沉默的死寂在空气中穿梭，连呼吸都显得尴尬。
顾欣然眼中含着水汽，头低了下来，像一只战败的小狮子，毛发和尾巴都耷拉着：“对不起，是我的错。”
楚逸看着对面的人，委屈可怜的样子，收了脾气，把怀里的一杯温热牛奶递给她。
“我不想喝，给你。”
顾欣然伸手接过牛奶插上吸管，牙用力咬着，像昨天一样拿着英语书在楚逸旁边背着单词。
她想楚逸可能是想道歉，但是那人的性子特别别扭。
每次她生气，他总是从后背环抱住她，脸压在她的颈窝里，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服软。
他很少说我爱你，她也从来不会主动去问。
那时的她满身污泥，对着镜子很厌恶自己，怎么相信别人爱自己，更不敢坦然接受楚逸的爱。
她不相信有人爱自己。
————
“沈老师，你们班的楚逸一刻钟可以背一个单元的英文单词，真的吗？”徐老师看到进办公室的老沈，窜过去好奇地问。
徐老师从师范大学毕业不久，她年纪轻性格活泼有趣和学生的关系很好。
学生之间传的各种小道消息很灵通，昨天她就听到一个学生和她说这事，她都觉得很吃惊。
这不今天逮到楚逸的班主任老沈还能忍得了，必须问啊。
老沈把书本放在办公桌上，抬眼看着这年轻女老师，只觉对方是不是搞错人了。
他们班的楚逸那成绩，他从高一带到高三会不知道。
老沈无奈笑笑，“徐老师，你听谁说的？他只要有一门考试能及格，我都非常开心，你怕是搞错人了。”
徐老师二话不说，从书本里拿出一张纸。
这张纸被人揉捏过，还有一点食物的残渣的痕迹，好像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徐老师用手掌抚平那张纸，“你看，这个是一个学生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说是当时楚逸学完丢进去的，学生说他本来就好奇看看是什么，一看是听写的英语单词还全对。”
“真的是楚逸写的？”老沈拿着那张纸愣愣地看了好半天。
字迹确实是楚逸的，老沈曾经感叹浪费了一手好字。
老沈陷入了沉思，是不是他对学生的关心不够，所以学生才这样破罐子破摔，成绩一塌糊涂，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不出片刻，老沈拿出手机给楚逸的父母打电话。
他也深刻地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挫败，体会楚逸为什么会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先给楚逸的父亲打电话，是秘书接得说他父亲在开会。又转而给楚逸母亲打电话，这人那边吵吵闹闹一下信号就断了。
虽然早晨顾欣然和楚逸两人闹了点不愉快，早自习的时候楚逸把顾欣然英语书主动递给对方，眼神示意要对方帮忙听写。
楚逸准备了一个本子，手里拿着笔，轻松无压力地把第二单元的英语单词听写完。
下了早自习，讲台上的老沈踌躇半天，最后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敲敲班长吴星月的课桌，“吴星月，你去把顾欣然叫到我办公室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