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武清歌惊愕,“这里这么危险,你会感染的!”
所有人都恨不得对隔离治疗的棚子避如蛇蝎,怎么祁月还自己上赶着跑到这里来?
祁月调皮地挤挤眼睛,卖了个关子。
“总之你相信我没事就行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郑老大开口道,“我准备让小七和我弟妹他们待在一处,没问题吧?”
到棚子的病患都要经过武清歌的检查后,按照病情的轻重以及症状的不同,划分到不同的区域,这样也方便管理和药物配给。
不过既然祁月根本就没有感染,在哪里倒是无所谓了,武清歌点头答应了。
郑老大引着祁月走到角落里,王丽霞怀里抱着郑小六,正坐在草席上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郑小四和郑小五躺在旁边,也是昏昏沉沉的样子。
祁月蹲下身子,手指搭上郑小四的额头。
好在祁月跟来得及时,虽然这里病气浓重,但郑小四等人体内还有祁月给他们熬的药维持着,所以情况没有恶化太多。
祁月把自己的小包袱放下,看了一眼郑老大手里的小瓦罐,“大伯,这个你帮我收好,再帮我找一些树枝和一盒火柴,我晚上要熬药。”
说完,她把郑老太给她塞的软垫铺在草席上,接着坐了上去。
望着祁月随遇而安的安逸样子,郑老大忍不住蹲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温柔道,“大伯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祁月乖巧地点头,郑老大便出去了。
郑老大虽然不能明着滥用私权,但至少给王丽霞等人安排一个安静的环境倒是还是不难做到的。祁月所在的这片被蒙布围起来的小空间虽然不大,但只有郑家几人,并没有其他病患。
祁月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昏迷的郑小五身上,脑袋靠着他柔软的肚子。
她正准备施展灵力为郑小五催动体内残余的药效,身边的蒙布突然被人从外面掀了起来,紧接着钻进来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祁月与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珠对视上,讶然地坐了起来。
一个比祁月还要小的小男娃就这么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手脚并用地爬了进来。
他毫不认生地在祁月面前停住,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咿咿呀呀。
“姐……姐姐,抱——”
祁月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他好像一只小狗啊!
区别于沈懿那种身在尘世依然保持纯净的姿态,这小男孩给她的感觉相当纯粹,不像是凡人,反而更像是一只小动物。
完全干净,毫无杂质,是吸收日月精华长大的精灵。
“你是谁家的小孩啊?你妈妈呢?”祁月耐着性子问道。
小男孩不回答,只是坚持张开怀抱,要祁月抱他。
祁月无奈之下,只好伸出自己的小胳膊,借用灵力托了一把,把小男孩揽了过来。
小男孩一挨到祁月,就把小脸乖巧地贴在了她的怀里,像一只依赖感十足的小幼崽。
祁月好像忽然顿悟了,原来这种窝心的感觉就是母爱泛滥?
“冬冬?冬冬?咦,这孩子去哪了?”
武清歌的声音由远及近,她一路招呼过来,掀开祁月的帘子探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小调皮鬼,我一转身的功夫,他怎么爬了这么远!”
祁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男孩,他眨眼间已经睡着了,正在无忧无虑地砸吧着嘴。
“他叫冬冬?”祁月问道。
武清歌点点头,在祁月对面坐下。
“是你在带他吗?他的爸妈呢?”
武清歌哀伤地叹了一声,“他是个遗腹子,爸爸还没等到他出生就溺水而亡。前不久,他妈妈不幸感染了天花,无处安置他,只好把他暂时托付给我。”
“前天下午,他妈妈也……”
祁月轻抿嘴唇,心情也有些沉重。
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可爱的小孩子,身世竟然这么悲惨。
祁月有幸遇到郑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生。可这个小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天地之大,现在竟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祁月想了想,“让他留在我这儿吧。”
“姐姐你还要照看病人,带着他肯定也不方便。反正我这里也算宽敞,不缺这么个小豆丁待的地方。”
武清歌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一下祁月的鼻尖。
“你啊,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好意思叫人家小豆丁!”
祁月也笑着皱起小鼻子,余光忽而瞥见身边的奶瓶,“姐姐,你能帮我再找个瓶子来吗?我把我的奶分给冬冬一些。”
武清歌答应了,一边站起来一边感叹道,“看来这小家伙有福气着呢!”
“这两天我都只能喂他米汤喝,现在他抱上了你的大腿,伙食也跟着改善喽!”
武清歌走后,祁月一只手揽住冬冬,另一只手给郑小五他们依次摸脉,为他们调息。
不知道是不是见冬冬睡得太香了,祁月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她是被冬冬吵醒的。这个小家伙自己睡醒了之后倒也不哭,只是好奇地摸摸这摸摸那,祁月睡着睡着感觉身上痒痒的,醒来才发现是冬冬的小手在调皮捣蛋。
祁月感应了一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郑老大手里端着饭盒掀开帘子走进来,“小七,该吃饭了。”
祁月掐算了一下时间,把冬冬交给郑老大,“大伯,你帮我看一下冬冬,我得去熬药了。”
王丽霞他们还昏迷着,得赶紧接着服药才行。
郑老大把郑老太煮的甜汤从饭盒里舀出来,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
“先吃完饭再熬药吧,一会儿这汤该凉了,你奶奶特意给你放了大枣呢!”
祁月摇摇头,“现在天热,喝凉的也没事,熬药要紧。”
祁月站起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