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丽霞一个人的擅自行动,让孩子们全都感染上了天花,郑老二要不是看在她也生病了的份上,一定会和她大吵一架。
王丽霞却不肯停,手指艰难地攥住郑老二的衣角,有气无力地向他解释。
“老二,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是回去之后,才知道我爸感染了天花的。如果提前知道这件事,我打死也不会回去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和孩子们已经染上了,老老实实待着吧。”
郑老二叹了口气,“希望小七的药能治好你们。”
王丽霞的神色慌张起来,“我们今天喝的药不是孙大夫开的?”
郑老二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孙大夫现在连棚子那边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功夫给咱们配药?再说了,被他知道你们感染了,你们早就被抓过去了,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
王丽霞挣扎着支起身子,“那也不能喝小七配的药啊!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医术?你不怕我们喝死了?!”
“瞎说什么傻话!”郑老二不悦。
“现在除了小七,还能指望谁?你以后给我改一改对小七的态度,瞧瞧你今天白天说的那些难听话,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说你一个做长辈的,天天对一个小孩子敌意那么大干什么?人家小七刚才还跟我说,回头把药给你爸送点过去。你白活了半辈子,都不如小七会做人!”
王丽霞忽而歇斯底里地发起疯来,“我用不着她假好心!谁知道她的药里有没有下毒?”
白天祁月指责王丽霞的话让她想起来就耿耿于怀,“她能打的是什么算盘?无非就是耍小聪明哗众取宠!好让你们这些糊涂蛋都围着她转!”
“你们都要信他,我偏不!我就算是病死了,也不相信她!”
郑老二没想到王丽霞到了这种时候还这样冥顽不灵,气得又和她争吵起来。
在屋外的窗户底下,一道身影佝偻在那里。
王大婶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浑圆,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本来是想趁着夜里大家都睡了,偷偷溜进郑家再偷点东西,没想到恰好撞见郑老二夫妇俩吵架,竟然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王丽霞和她的孩子感染了天花?!
霎时间,王大婶感觉面前的房子变成一张野兽的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一口吞掉。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终于迈开脚步,逃命般地往外跑。
她逃的匆忙,关门的时候力气有些没收住,大门发出了一声响动。郑家的其他人睡觉的睡觉,吵架的吵架,没有人察觉到。
正在灵田里忙活的祁月耳尖一动,警觉地闪身出了空间。
一切都是如常的样子,但空气中残留的陌生气息还是让祁月清楚的知道,刚才是有陌生人来过了。
祁月站在院子中央,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胸口。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快,祁月的预感应验了。第二天一早,郑老大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老大,你咋回来了?是有人换你的班了,还是大家都治好了?”郑老太见到郑老大很惊喜。
这些日子郑老大都日夜守在棚子那边,数不清多少天没回过家了。郑老太看着他消瘦的脸上沧桑的胡茬,心疼的不行。
郑老大的神色暗含痛意,“妈,我有事要问您。”
“丽霞和几个孩子,是不是……感染了天花?”
此话一出,郑老太如遭晴天霹雳,手里的茶缸一下子摔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洒了她一脚背,她也浑然未觉。
郑老太看着郑老大身后几人的严肃表情,知道事情是暴露了,心中一沉。
“是谁告诉你的?”
“大娘,您别管是谁告诉我们的,只需要回答这一个问题,她们是不是感染了?”郑老大身后的国字脸青年义正辞严。
郑老太咽了下口水,“如果感染了,会怎么样?”
“带去棚子,一起隔离治疗。”
郑老二闻声快步走出来,来到几人面前央求道“让她们就留在家行不行?家里有药。”
“当然不行!”国字脸青年皱起眉头。
“就算你家里有个神医,也不能留在家。传染病不是小孩子做游戏,你说了不算。一旦失控,是会牵连周围的其他村民的,懂吗?”
郑老二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看好她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出门的!”
国字脸却懒得和郑老二费口舌,朝后比划了一下。
“进去搜,凡是有症状的,全部带走!”
身后的几人齐齐应声,一起冲进郑老二屋里。
王丽霞恐慌的嘶喊声紧接着传出来,不一会儿,两个男人架着她的两只胳膊硬是把她从屋里拉了出来。
王丽霞拼命地挣扎,喊破了嗓子求救。
“我不去——救我啊老二!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棚子里住着的都是天花的感染者,村民们口口相传,里面每隔不久就会有尸体被抬出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完全康复回家,村里的人都称那里是“地狱”。
王丽霞的瞳孔惊恐地缩成针尖大小,如果被这些人带去棚子,她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郑小六被一人箍在怀里,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郑小四和郑小五虽然忍着没掉眼泪,但他们瑟瑟发抖的手和肩膀还是暴露了他们此时的恐惧。
就在此时,一双小手分别扯住了郑小四和郑小五的衣角。
他们回过头,就看见小小的祁月站在身后。
祁月轻声地安抚道,“四哥,五哥,你们别怕,先跟他们走,我会去救你们的。”
郑小五的手心全是汗,嘴唇颤抖着小声确认道,“小七,你说真的吗?”
祁月点头,目光坚定。
郑小六哭得实在太可怜,郑老太的眼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