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深呼吸,盯着自己的指尖小声央求。
“拜托,争点气好不好?”
水蓝色的荧光再次包裹住笤帚,祁月指尖一挑,笤帚再次升起。
祁月双臂展开,抬起一条腿试探着踩上去。
笤帚短小,不过祁月的身子也不大。
一双小脚都踩上去之后,笤帚在半空中抖动两下,好在还是稳住了。
凝神并指,只听祁月一声号令,笤帚载着祁月在空旷的院子里飞起来。
祁月悠哉悠哉地驾着笤帚转圈,越飞越高。
笤帚的尾巴拖曳着一道蓝色的光芒,如碎星零落,甚是好看。
祁月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自如运用力量的快感了,玩得不亦乐乎,仰身就要来个后空翻。
不料笤帚像熄了火似的,倏地失去了光亮,往地面飞坠下去。
祁月已经驾着笤帚来到了一人高的空中,突然下坠打她个措手不及,即使聚气周身,还是摔了个不轻的屁股墩儿。
这具身体是个新生儿,还未经人间尘埃污染,加上祁月不急于求成地稳扎稳打,修炼基础要比前世更扎实。
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笤帚都驾驭不了呢?
祁月坐在地上揉屁股,如果不是她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法器的问题了。
祁月恍然,怪她糊涂。
这里是灵气稀薄的杏花村,一草一木都天资平凡。
就算她的灵力再充沛,笤帚就像一块实心的朽木,存不住丝毫灵气,当然无法像法器一样支撑飞行。
祁月撑着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想在杏花村找到一件法器那简直是异想天开,看来她只好自己打造了。
月色朦胧,穿过重云,祁月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头上。
飞云山的顶峰上人迹罕至,或许能找到不错的材料。
祁月再次施令,笤帚飞起,安静地停在祁月面前。
祁月迈上去,踩着笤帚升空,往飞云山上去。
一刻钟后,飞云山山顶上,祁月乘风而来。
终于落地,祁月捏起衣袖擦了擦额头。
这一路走走停停,笤帚屡次“罢工”,把祁月折腾得满头大汗才到达山顶。
飞云山海拔很高,山顶上还有去年的残雪,空气中弥漫着萧索之气。
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出现在祁月的掌心,周身的温度上升了些,也将方圆十米照得通明。
这里雾气昭昭,月光隐约难见,只有几点孤星透过繁密的树冠洒下些碎光来,影影绰绰地撒播在乱草丛生的山顶。
野兽忽高忽低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孤魂野鬼的哭嚎。
祁月放出神识,阖眼探寻整片山头。
片刻后,祁月失望地睁开了双眼。
即便是山顶上这片神秘古朴的净土上,也几乎没有一处能感知到丰裕的灵气,更别提在这里找打造法器的材料了。
祁月环顾四周,挑了棵碗口粗的松树,双手划了道优雅的弧线,蓝光隔空环住了树干。
随着祁月用力一拖,霎时间风声呼啸,土地震动,松树被连根拔起。
单手一抹,松树瞬间不见了踪影,被祁月收进了空间。
空间里灵气浓郁,把松树种进空间的话,配合灵泉水的灌溉,用不了一晚上,就能长成差不多的木材。
踏上笤帚,祁月准备回去。
忽闻右边的草丛里一阵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还伴有一阵血腥气飘过来。
祁月飞掠过去,拨开参差的杂草。
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躺在里面,冻得就快僵硬了,身上几乎没有一点热乎气儿。
祁月左看右看才找到小家伙的头,小心地捏住它的耳朵,小家伙的脸露出来。
是一只小狼崽。
祁月认得它,正是上午郑老四和母狼缠斗时,在树下被捕兽夹钳住右前爪的那只狼崽。
祁月手指扒拉开小狼崽的长毛,看见了被小狼崽压在身下的伤腿。
大概是用了蛮力才把捕兽夹挣脱开,此时小狼崽的骨头已经完全折断了,只剩一点皮肉粘连着。
山上虽冷,但时间久了,伤口已经溃烂,甚至还生了蛆虫,在蚕食小狼崽的血肉。
小狼崽很漂亮,通体银灰,眉心还有一团火焰状的纯白色。
那头母狼中了祁月一记,还被郑老四踹下了山崖,估计已经没命了。
如今这只小狼崽成了没妈的孩子,祁月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
祁月并拢两指,点在小狼崽的眉心,一束灵力钻进小狼崽的身体。
莹蓝色的光芒环绕着小狼崽的右前爪,努力修补着伤口。
它似乎从昏迷中醒来了,虽然眼睛还紧紧闭着,但喉咙中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
祁月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小狼崽的脊背,为它顺毛,缓解它的紧张。
片刻后,祁月面带疲惫地收回了灵力。
小狼崽断骨已经重塑,伤口也已经愈合。毛发上的鲜血干涸了,和地上的杂草打结成一团。
祁月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她修为还是浅些,大量输出灵力就会虚弱。
没一会儿,小狼崽就醒来了。
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瞳仁黑如曜石,是头血统纯正的灰狼。
祁月的手还停在它的脊背上,感受到陌生气息的小狼崽条件反射地想一口咬上去。
它受伤后就再未进食,此时虚弱的和刚出生时没什么区别,表情凶猛,力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
祁月轻松闪开,嘴角挂着坏笑,手指绕到小狼崽的尾巴尖,像是故意欺负它似的一个劲儿挠它痒痒。
小狼崽咬了个空,瞪着祁月作怪的手却够不着,发出警告的低吼。
只是它的威慑虚弱无力,在祁月听来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祁月更大胆起来,上手去揪它的小胡子。
“啊呜呜……”
小狼崽的叫声越发急了,小肚子不停地起伏着,像个小受气包。
祁月却不肯罢休,竟直接薅起小狼崽的尾巴,把它往后拖。
小狼崽牟足了劲儿,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又摔回地上。
祁月见状又加重了力道,小狼崽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四脚刨地,锋利的爪子深深地扣进土里,死死扒住。
见小狼崽的伤腿敢使劲儿了,祁月蓦地一松手,小狼崽瞬间惯性地往前栽倒,吃了一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