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都烧到炕上了,老板娘自然没心思跟我们讨价还价,痛快地问我们需要多少?
我想了想,说如果只是解咒的话,一万块就够了,但老于的事情肯定不只是解咒这么简单,等解完了咒,我们还得设法帮他找出下咒的人。
“如果问题不从根源上解决,就算这次治好了没用,不过那个下咒的人挺厉害的,和他打交道需要冒险,所以价格会稍微贵一点……”
最终我报出了三万的价格,询问老板娘什么意见?
她想都没想,便点头说,“行,三万就三万,只要能救老于,就算卖房子我也认了,不过钱不能现在给,必须老于康复后才付清。”
她这要求也算合理,我便答应了。
谈完了费用,我让老板娘去外面买一包槟榔,她很不解,问我为什么要这种东西?
我懒得跟一个外行人解释,说你去买吧,多的别问。
买回了槟榔,我大步走回病房,坐在老于面前,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于扶着肚子,苦笑说现在还好,就是下午刚闹腾过一阵,那会儿特别不好受。
我点点头,取出那包槟榔,让老于张嘴,先嚼一个。
老于有些抵触,说自己平时不吃槟榔的,连烟都不会抽,这些东西容易破坏味觉,作为一个厨师,他很在意这个。
我说只吃一两个,不会有太大影响,而且这东西能帮你解咒。他将信将疑,还是张开嘴,将槟榔咬下去,没一会儿脸就开始红了,呼吸也急促了很多,好像喝醉酒似的。
我也不在意,没吃过槟榔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等到几分钟后,我才问他感觉怎样?
他很意外,说果然肚子不怎么涨了,就是喉咙火辣辣的,干的厉害,还想卡着一个桃核,呼吸喘不上劲。
我说那没事,比起降头带来的痛苦,嚼槟榔已经是种享受了。
随后我打开了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香灰、红线和蜡烛,取出红线,绑住病床的四个腿,围绕着病床打结,一共打了九个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这叫锁阳结,是专门用来锁气的,老于不明就里,瘫在病床上,傻傻地看着我的举动,等打完锁阳结后,我又找来一个盘子,将香灰洒在上面,添加了一些阴料,并浇上水,将阴料调匀,涂抹在他肚皮中间,然后点燃蜡烛,沿着他整个下腹滴蜡,覆满整个的肚皮,只留有肚脐眼中间那一部分。
周瑞一直站在我身边帮忙打杂,见我在给老于滴蜡,他顿时笑了,一脸的猥琐,说秦风,你丫玩得够花呀,再搞个皮鞭就能整活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让这叼毛闭嘴,帮我采购一些黑狗下宫血、朱砂、柴胡、胆南星之类的草药,熬成一锅汤。
周瑞照做了,急忙跑去熬药。
事后我守着老于,跟他讲,“你这是被人下了混合降,解咒的步骤比较繁琐,等喝了我的汤,再看看效果怎么样。”
老于似懂非懂,一听到“混合降”三个字,顿时变得紧张了,连眉毛也吓得竖起来,结巴道,
“什么、降头……老天,我怎么会中这种地方,电视上不是说,这是东南亚那边的害人邪术吗?”
我耐着性子解释,时代变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什么地方的邪咒都有可能进入国内。
谈话期间,周瑞已经熬好了汤药,我递给老于,让他一口喝下去。
老于满脸迟疑,看着黑乎乎的汤药,里面还散发着十分浓郁的腥臭味,他有些下不去嘴,说这东西喝了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老于媳妇也很担心,两口子嘀嘀咕咕商量着,说反正医院治不了这病,要不要死马当成活马医?
说到动情处,老于居然哭了,搂着胖乎乎的老板娘,说老婆,我要是死了,你可得为我先守孝啊,别一回头就去找你老相好了……
老板娘骂他胡说八道,说自己和那个老相好早就断干净了,如此云云……搞得我和周瑞头都大了,见老于一直下不了决心,我索性站起来,
“老于,这碗汤你要是不喝,再过几个月连神仙都救不了,早喝早好嘛,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就只好走了。”
老于这才下了决心,捏着鼻子,一口把药灌了下去,这药特别苦,他喝完就开始打嗝,用手揉胸口,翻来覆去喊着难受。
其实我心里也没多大底,毕竟药方是黄有福给我的,也不晓得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治他的病。
守了几分钟,老于忽然大叫起来,将双腿夹紧,猛地跳下病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了洗手间。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打架的声音,一股浓郁的恶臭沿着卫生间飘来,我们都被熏得受不了,连走廊上的护士都跑过来询问情况,
“谁吃的鲱鱼罐头,你们不会用高压锅蒸过了吧?”
我们强忍恶臭,在卫生间外面等了很久,其间不时有雷鸣之声传出,周瑞实在受不了了,没一会儿就跑到天台上呕吐,一整个楼层里的病人也都骂骂咧咧的。
好在半小时后,老于出来了,脸上几乎看不出血色,不晓得是不是被自己熏晕了,小腿肚子一直在打颤,哭丧着脸说,
“太特么吓人了,我拉了好多血块,跟鸡蛋一样大,里面还有好多血肉在动呢……”
我告诉他,说这些血块就是降物,叮嘱他不要随便处理,最好找个东西收起来,去没人的地方烧了。
老于千恩万谢,连连点头答应。
虽说拉了半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虚得差点走不了路,但混合降总算是得到了控制,接下来只要找到给他下降的人,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老于死活想不起自己究竟得罪过谁,苦思冥想了老半天,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拍脑门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两周前,有个开大饭店的老板找到我,说愿意出高薪请我去后厨做菜,我没答应,推说自己店里生意太忙,顾不上,结果那人很不高兴,还威胁了我两句,让我趁早把川菜馆关掉……”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这话,我和周瑞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视一眼,都猜到了什么。
这年头哪行哪业都有竞争,老于的川菜馆生意太火爆,搞得附近好几个饭店生意冷清,没准问题就出在餐饮店的恶性竞争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