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经是半夜了,这阵子老爸单位很忙,老妈又去了我舅舅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也待够了,便开始收拾行李,打算第二天就回宁德市,看看新铺子装修得怎么样了。
可第二天我正起床刷牙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同乡阿耀打来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问他这么大早联系我干嘛?
阿耀笑道,“昨天在医院没能陪你多聊一会儿,感觉蛮可惜的,要不今天下午你再出来一趟,我请你吃顿饭吧?”
吃饭啊?
我迟疑了一下,说自己还赶着回宁德市,处理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阿耀说,“也就吃顿饭而已,耽误不了多久,再说这周六我都要结婚了,还没顾得上找伴郎呢,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跟我一起去接亲?”
我想了想,反正店铺还在装修阶段,有周瑞在那边守着,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于是便决定延缓下行程,点头说,
“那行,你把酒店地址发我吧,下午我过来陪你好好唠唠!”
细想一下,我和阿耀也很久没凑到一起聊天了,我这人性格比较内向,打小就没什么朋友,现在出了社会,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古板,多接触几个朋友,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下午五点,我打车去了阿耀订的那家酒店,他表现得很热情,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随后指了指酒店大堂,
“周六的婚礼也是在这里举办,你感觉这家酒店怎么样,够气派吧?”
我看像酒店的装潢,笑着点头,“别说,你小子还蛮有品味,这家酒店应该不便宜吧?”
“钱是小事,只要我老婆开心就好。”
阿耀摆摆手,带我去了包间落座,很热情地招呼我喝酒吃菜。
席间我们聊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几杯酒下肚,情绪也变得有点亢奋了,阿耀拍着我的肩膀,说秦风,你知道我为啥这么欣赏你不?小时候隔壁班那几个混混老欺负我,每次都是你帮我出头,替我打了这么多架,我一直记得呢。
刚喝了不少,我已经开始大舌头了,笑着说,“你丫还好意思说,白长这么大个,胆子却这么小,哪次班上打架你不躲在我后面?”
发小重逢,总有些聊不完的话题,聊着聊着天色就黑透了,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就对阿耀说道,
“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过几天还得操办婚事呢,够你忙活的。”
阿耀却摇头说今晚不回去了,再过几天他就会变成有妇之夫,再也享受不了这么自由惬意的时光,不如找家酒吧,好好嗨一把?
我笑骂他都快结婚了,怎么还不收心?
阿耀开始向我倒苦水,说你不知道,自从确定恋爱关系后,陈娟就成天管着我,动辄对我呼来喝去的,不仅收缴了我的工资卡,还规定我每天必须什么时候回家,我待在她身边挺压抑的。
他说自己过得并不幸福,一开始也没准备和陈娟要孩子。
我大吃一惊,说既然这样,那你还跟她结婚?
阿耀脸色更苦了,摇头说句,“我离不开她。”
几个意思?
他这话搞得我一脸懵,暗说这丫的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还没等继续追问,就听到酒店外面传来一句母老虎的问候,
“阿耀,你神经病啊,这么晚了还不肯回家,诚心跟老娘过不去是吧,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你那杯马尿,怎么不喝死你个王八旦!”
突如其来的问候声把我吓得一激灵,正想说谁家婆娘这么彪悍,却见阿耀忽然抖了下胳膊,一脸畏惧地扭过头,看向酒店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啜嗫着嘴角道,
“小娟,你听我解释,我只是遇上发小,高兴了,想陪他多喝几杯。”
“这就是你未婚妻陈娟?”
我愣了一下,转移目光,定格在酒店门口的女人脸上,随后暗暗皱眉。
摸着良心讲,陈娟的长相只能算普通,脸蛋圆圆的,宽鼻略宽,脸上还长了一些暗黄色的小雀斑,姿色实在很普通。
也不知道阿耀这么好的条件,究竟图她个啥?
当然,我不会蠢到把心里话说出来,赶紧挤出几丝笑容,“嫂子,你别生气,我和阿耀从小就认识,喝上几杯不碍事的。”
可陈娟压根不理我,几乎把我当成了空气,直接绕开我,继续指着阿耀鼻子骂道,
“喝你个大头鬼,婚不结了?孩子不要了?都快成家的人了,还让老娘每天独守空房,你有没有良心,是人吗你?”
我顿时就不高兴了,心说我还在这儿呢,大老爷们在外面总得要的面子,她这几个意思啊。
再看阿耀,面对陈娟毫不客气的指责,却是怂得跟孙子似的,还低头用手捏着衣角,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满脸通红地说,
“对不起,老婆,我不该这么晚不回家,不该害你担心。”
我都看笑了,没见过这么怕媳妇的。
可陈娟却没有满足,仍旧冲他指指点点,“看你那副死德行,跟条哈巴狗似的,不经过我同意,谁让你喝酒了?你倒是说啊!”
说归说,这女人居然还动上手了,一巴掌拍在阿耀脸上,差点推得他坐回去。
握草,这也太过分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赶紧扶着阿耀,对陈娟说道,“嫂子,你这样就不对了,阿耀只是陪我聊了会,就算你讨厌他喝酒,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让他这么没面子。”
我这人很少跟女人理论,主要是陈娟做的太过分,让我实在看不下去。
陈娟还来劲了,两手叉腰,宛如个站街的泼妇,蹬鼻子上脸,说你谁呀,我教训自己家老爷们,挨着你什么事了?少管闲事。
说着她又瞪向阿耀,把声音扬高了八度,“老娘早就告诉过你,结了婚一切都要听我的,离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远一点,你是一句没听,拿我的当放屁是吧?”
这我可忍不了,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你了,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感觉这个陈娟就是个奇葩,我憋不住火,正要说她两句,可一低头,却发现陈娟胸口戴了块翠绿色的项链,项链末端有个绿色的头,乍一看很突兀,根本不像是什么装饰品。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眯起眼睛仔细扫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那项链末端散发着一股令人熟悉的邪气,和之前我在李叔家看见的那个吊坠制式很相似,虽然颜色和式样不同,可上面散发的阴寒邪气却几乎如出一辙。
又是一块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