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被赵刚忽然发出的暴喊声吓得一激灵,满脸的不解。
赵刚却顾不上解释了,站起来,对着防盗门就是一脚踹过去。
李叔家的防盗门有些年头了,表面锈迹斑斑,并不牢靠,但好歹也是特制的,没那么容易踹开。
赵刚试了几次,发现踹不动,赶紧扭头对我喊道,“你接着踹,我去找工具!”
不等我开口问他发什么疯,赵刚已经扭头朝楼梯下面跑出去,嘴里嚷嚷着让我别磨蹭,赶紧把门弄开!
我实在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可出于信任,还是提膝收腹,对着大门狠狠踹了几脚。
防盗门太结实,人力根本没办法破坏,我踹了几脚就受不了了,不仅没能将大门踹开,反倒被震得脚心发麻。
好在赵刚这时候已经跑到楼梯间拐角,搞来了两把消防斧,他二话没说,把消防斧丢过来,“砍门锁!”
“嗯!”
这时候我也明显意识到不对劲了,李叔和李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门,可我们踹门的动静这么大,里面却一点回声都没有,就算是睡午觉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死。
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出事了!
我赶紧朝手心啐了口唾沫,用力甩动手臂,狠狠朝锁孔上砸去。
赵刚在一边帮忙,两人轮番砍在锁孔上,大门变得摇摇欲坠,渐渐咧开了一道口子。
通过门缝,我发现李叔家客厅里果然盛满了水渍,那种淅沥沥的流水声特别明显,甚至都快要溢出门口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啊?”
我还是不理解这到底什么情况,只能更加卖力地挥动消防斧,强行把大门凿开。
凿开大门的瞬间,我和赵刚几乎同时冲了进去,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我吓尿了。
只见李叔和李婶都被绳子绑着,背靠背坐在地板上,嘴里都塞着臭袜子,李叔额头上还有几道破口,一看就是被酱油瓶之类的东西砸掉的。
在客厅中间摆了张凳子,淘淘就站在凳子上面,手里抓着一截从墙头扯下来的电线。
电线的封皮已经被夹断了,露出里面还在导电的铜丝,淘淘满脸邪笑,正把电线伸向客厅积水的地方。
“握草,它要电死这一家人!”
望着客厅满地的水渍,我瞬间咂摸过味了,完全没想到这次的阴灵居然这么聪明,居然懂得扯掉电线,通过水流的引导将一家人活活电死。
这尼玛简直就是阴灵界的物理科代表啊!
“别愣着,快阻止他!”
赵刚一声大吼,人已经朝桌上狂奔上去。
这屋里到处是水,我们的鞋子已经被谁打湿了,一旦电线被扯下来,一屋子五口人,绝对没人能幸免。
生死关头,赵刚动作很快,一脚踩在桌上,借力蹿向淘淘,使劲争夺那根电线。
淘淘脸颊铁青,眼中满是恶狠狠的红血丝,边挣扎边厉声大吼,“这两口子该死,居然找外人来对付,干脆你们留下来的跟我一起陪葬吧。”
“闭上你的臭嘴!”
赵刚使劲拽着电线,不让电线接触地板上的积水,同时扭头对我大喊,“快,找保险盒,先把电闸拉掉。”
我已经看傻了,知道赵刚的吼声传到耳边,这才猛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看向门头上的保险盒,一脚踩在被我推倒的防盗门上,用力掀开了保险盒。
这时候的淘淘也开始发狂了,大声喊着“我要你们陪葬”,把正在导电的电线狠狠抛过来。
我看着裸.露在半空的电线,因为接触到水气,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倒电声,顿时头皮都麻了,赶紧借力跳起来,使劲往下拉动电闸。
好在李叔家电闸离地不是很高,随着啪嗒一声,电闸被我顺利合上,同时墙头上的电线也垂了下来,已经接触到地上的积水,但由于我关闭电闸比较及时,所以大家并没有被电流击中。
我用手捂着胸口,正在暗自庆幸,冷不丁却听到赵刚发出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发现他正从凳子上栽倒下来。
淘淘跳到他背上,手里握着电线,死死地缠向他脖子,一边用力勒紧,一边恶狠狠地骂道,
“叫你们多管闲事,叫你们多管闲事。”
这孩子才九岁啊,愣是压得赵刚翻不了身,手劲异常的大,手背上更是鼓起了一根根的青筋,勒得赵刚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住手!”
我发出一声暴喊,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前面帮忙,从后面托住淘淘的下巴,用力把人从赵刚身上拽下来。
淘淘的身体冷得好像冰块,浑身都在散发凉悠悠的冷气,冻得我双手都快麻木了。
他表情特别狰狞,牙床外露,眼珠子更是凸出了一半,上面满是红色的血丝,居然一口咬中我的手背,疼得我“嗷”一声窜起来。
赵刚好不容易挣脱电线,急忙跳起来,跑去帮李叔和李婶解绳子,大吼道,“那个吊坠在什么地方,赶紧拿出来。”
李叔嘴里塞着臭袜子,不能吭声,只好朝侧卧室努了努嘴。
赵刚立刻扭头冲进侧卧室,翻箱倒柜,将那个被红布装好的吊坠取出来。
这时候我已经和淘淘厮打在一起,说来不怕丢脸,我一个大老爷们根本摁不住他,淘淘的潜力正在被阴灵疯狂压榨,浑身都开始鼓劲了,力气大如蛮牛,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撑开了。
“再坚持一下!”
张刚找到那个吊坠,然后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袋子黑狗血,二话不说,直接淋在吊坠上。
“啊!”
瞬间,淘淘翻起了白眼,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尖锐吼叫,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嚼玻璃似的,刺得我耳膜生疼,脑仁也疼得不行。
同时,被黑狗血淋过的吊坠上面也冒出了一股黑烟,好像被火焰烤过似的,表面也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尸臭味。
赵刚又取出一包黑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将粉末全都洒在吊坠上面,抬头冲我喊道,
“快,我已经把阴牌上面的禁制抹掉了,赶紧想办法超度这个女阴灵!”
我正被淘淘用双手掐住气管,完全喘不上气,想念咒,可无论怎么张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种时候别说作法念咒了,我连精神都集中不起来的,变得格外痛苦。
好在正当我渐渐要失去力气的时候,胸口的槐木牌却猛地蹦起来,狠狠抽打在淘淘那张扭曲的脸上,槐木牌中传来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
“坏女人,放开我的秦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