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宴每天需要处理的事物很多。
这边,他刚闲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边,矿区又来了人,急吼吼地冲进了院子。
“程爷,不好了,甲字部那边的矿洞坍塌了,不少兄弟都被困在了里面。”
程清宴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立即起身:“被困了多少人?”
“有二十来个采石工。”
“走,去看看情况。”
矿区那边,常有事故发生,程清宴的反应还算是冷静。
让人立即去备马,准备赶往铁矿区的甲字部。
在门口处,遇见了背着药箱的小姑娘。
“程大哥,我听说矿区那边的矿洞坍塌了,不少人被困,你带我一起去吧,我是大夫。”
戚栩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了矿区那边出事的消息,便立马收拾好药箱赶了出来,本来是打算自己骑马过去的,没想到在大门外撞上了同样要赶往矿区的程清宴。
程清宴视线扫过她背着的小药箱,找不出理由拒绝她:“那就一起吧。”
“你身后这位金兄是来阻止你的吗?”程清宴视线又淡淡地瞥了一眼戚栩身后,那身形宛若小山似的男人。
他不是那种喜欢插手管别人事情的人,对八卦别人也没什么兴趣,但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出来,金戮对这位叫戚栩的姑娘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他不是。”
“我不是。”
这边,戚栩和金戮同一时间回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金戮不是来阻止戚栩的,而是听到了动静,想要一起去,护在戚栩身侧。
戚栩看向他,秀眉轻轻地拧了一下:“云茯和三哥不在,你还是留下来,护着小羽他们吧。”
她开口提出的要求,金戮又怎会拒绝,站在原地,目送着戚栩和程清宴骑着马离开。
——
矿区甲字部。
坍塌的矿洞外,聚起了不少采石工。
还有一些是事故发生的时候,从那矿洞里逃出来的。
有几个人,在逃出来的时候,还被落下的石头砸到了,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
戚栩拎着药箱过去,动手替他们处理伤口。
其中一个伤势较为严重,被落石砸中了脑袋,鲜血直流,拿开压在伤口处那件脏兮兮的衣服,都能见到伤口处露出的骨头。
那血淋淋的画面,怕是换个小姑娘都会被吓哭的程度。
但戚栩到底是云茯看中的人,她跟着云茯,学习的不单单是医术,还有这遇事不慌的强大心性。
查看完伤者的伤势程度,脑海就立即有了医治方案。
这伤口的严重程度,得用上缝合术了。
清理伤口后,拿出了银针和羊肠线,在伤口处迅速地下针,十几针后,将那脑袋上的洞缝合了起来。
戚栩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进步相当快,早已不再是新手小白,就单单是这缝合术,她都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回。
先是在兽皮上操作,待手稳且足够熟练了,才在人体上操作。
程清宴这边,也领着人,有序地清理堵住了矿洞的落石。
从晌午一直清理到了晚上。
总算是清出了一个口来。
只是那缺口不大。
且随时可能都有再次被落石堵住的可能。
他们先是通过喊话,得知了矿洞内,被困人员的情况。
事故发生的突然,被砸伤了好几个。
伤势严重的,根本没办法挪动身体,发出阵阵哀嚎声。
戚栩当即做了决定:“我先进去,帮他们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这缺口是不大,但她身形娇小,应该能钻的过去。
程清宴没有立即点头,同意她的提议:“暂时这矿洞内还不安全。”
这小姑娘身份特殊,是戚寒洲的妹妹,云茯的徒弟,若是在他这里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
戚栩抬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若是再等下去,他们的命可能就没了。”
程清宴本以为她是意气用事,却不想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如此地平静。
“那你将这安全帽戴上,再往里面去。”
程清宴将自己手里刚刚拿到的安全帽,扣在戚栩的头上。
帽子不是专门为小姑娘编的,所以没有那么的合适。
云茯第一次来七等区的时候,就给程清宴传递了一些安全生产的知识,比如这用藤蔓编织而成的简易安全帽。
戴上这玩意儿,至少能够护住人体最脆弱的脑袋。
减少伤亡。
戚栩顺利地从那被清理出来的缺口处钻了进去,替里面的人进行治疗。
程清宴也没耽搁,继续带着人清理落石。
缺口处被扩大。
足以通过成年男子的身形了。
他第一时间,进入了矿洞。
“程爷,您来了,您来救我们了。”
程清宴安排他们从那缺口处撤离。
前面一切正常,可待最后几人准备撤离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忽然间剧烈地震动起来。
他想抽身,去找那边还在低头替伤者包扎伤口的戚栩,可更加强烈的震感传来。
他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
“姑娘,小心!”
程清宴声音里难得听出一点紧张。
这小姑娘若是真的出事了,云茯那女人一怒之下,不会把他给砍了吧!
脚底地面震动了几下,随即,就是猛地一沉。
还没等程清宴做出反应,脚下一空,身体就和上空落下的碎石一起,坠了下去。
再回过神来,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程清宴清理掉自己身上的碎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矿洞发生了第二次坍塌,这一次,比之前那次还有严重一些,导致他脚下的地面都陷了下去。
落到了地下的暗洞之中。
他在这矿区待了这么些年,都不知道,这矿洞之下,居然还有一个暗洞。
好消息是他还活着,坏消息是,这情况,怕是短时间内也出不去了。
等等!
那个叫戚栩的小姑娘不会也和他一起掉了下来吧?
还有那几个没来得及撤离出去的采石工。
是否也落了下来。
“有人吗?听到了,就开口应一声。”程清宴略带清冷寒意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洞内响起。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他。
“有人!有人!”
“我没死,我还活着!”
“这里是哪里?”
……
在几道男人的声音里,程清宴终于听见了一道娇脆的女声:“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