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需要他家小姑娘。
戚寒洲知道，自己是否在，其实不太重要。
但他不放心留下云茯和几个小团子，自己离开那么长的时间。
要去边境，即便是再快，一来一回，也要小半年的时候，谁能保证，这小半年的时间，云茯和几个孩子，在鬼荒大狱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呢？
云茯这边做了决定，当天晚上就开始拟关于建设炼铁厂的计划书。
让戚寒洲替自己守着，她则是进入了空间，翻找空间里关于炼铁的书籍资料，一直在空间里待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戚寒洲也替她守了一夜。
看着她那因为熬夜而发红的眼睛，眼底划过心疼，开口劝道：“这些事可以慢慢来，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云茯刚想嘴硬地说自己不困，就张嘴打了个困意十足的哈气。
只能乖乖地点头，任由他将自己一把抱起，放在了床铺上。
“你好好地睡上一觉。”
云茯抬眸，视线触及到戚寒洲眼底的点点猩红，知道他也是一夜没睡，便拍了拍床铺的一侧道：“那你也躺一会儿。”
面对她的邀请，戚寒洲自然不会拒绝。
也躺了下来。
很快，耳边就传来了小姑娘入睡后，浅浅的呼吸声。
——
云茯用了两天的时间，搞定了建设炼铁厂的方案。
她这回，真的是要把自己卷死了。
拿着计划书，将程清宴和玄机张都叫了过来，毕竟，两人在她不在的时候，一直管理着七等区，且从进入鬼荒大狱开始，就待在七等区，对于这里比她这外来的人，要熟悉的多。
和两人聊一下方案。
戚栩待着无聊，便也在一旁听一听。
另外，还有这两天，一直跟在戚寒洲身边的卫霖等人。
首先，云茯给他们科普了一下，生铁、熟铁和钢铁的概念。
“生铁中杂质多，脆而易裂，就是咱们现在用的这些个铁器。所以，我要建的炼铁厂，要炼制的是熟铁和钢铁。”
“熟铁杂质少，韧性好，容易锻造出各种想要的东西；钢铁则是，比熟铁还要硬，且耐用。”
“铁和钢的区别，在于含碳量的多与少，含碳量大为铁，少为熟铁，钢和含碳量则是比熟铁还要少。”
众人都听的很认真，戚栩问：“何为碳？是和我们烧制的木炭一样吗？”
“不太一样，碳存在于很多地方，木炭里有碳，但木炭的炭，并不是我说的这个碳。”云茯只能简单地解释一下，毕竟，这要是往深了说，她一天一夜都讲不完。
玄机张一副见了世面的表情：“原来，炼铁还有这么多说法呢。”
卫霖等人也捧场地点了点头，心底的有不少感叹，这云福郡主懂得可真多啊！
谁能想到，她在盛京那些人的眼中，是个草包呢。
具体炼铁的方法，云茯没有说的很详细。
只是大致地说了一下炼铁的四个阶段。
“首先，要造炉；其二，要选矿；第三，就是将矿石放入炉中炼制成铁，第四，则是锻造的过程。”
这四个步骤，听起来不难。
玄机张表示，自己平日里就是按照这个步骤炼铁的。
云茯瞥了他一眼：“你炼铁的那个小炉子不行，这里，我们需要建高炉。”
既然是炼铁厂，那就不可能按照铁匠铺子那个规模去建造炼炉。
而这炼炉并非普通的炼铁炉往大了整，而是需要用耐火砖来建造，因为后期，将铁炼制成钢，需要更耐高温的炉子。
普通粘土堆砌起来的炉子，达不到云茯的要求。
“建造高炉需要耐火砖，而耐火砖和普通的红砖青砖都不同，烧制所需要的原料，除了粘土外，还要高领土和石英。”
云茯把话说完，发现在座的各位俱是一脸懵的表情。
他们的反应，也在云茯意料之中。
“关于高领土和石英石的描述，我也已经写在这里了，你们看一下，可曾见过，与这描述相似的。”
云茯考虑着，这鬼荒大狱矿物质丰富，应该有很大的机率，找到高领土和石英石。
几张纸，被众人传着看。
半晌，程清宴率先开口：“这高领土和观音土有些像。”
“观音土？”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程清宴似是并不在意这些眼神盯着自己，薄唇动了动继续说道：“闹饥荒的时候，灾民们没有东西可吃的情况下，便拿一种白色的土当食物，那便是观音土，将观音土和野菜一起揉成团，蒸熟了，吃下后，必能解除饥饿感。”
戚栩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吃泥土的，好奇道：“那东西真的能吃吗？吃了，不会生病吗？”
云茯好像也听说，在闹特大饥荒的时候，连树根都挖不找了，有些人会食用一种土：“自然不能，不管是什么土，人体的肠胃都消化不了，吃了之后，肯定会腹胀，轻则致病，重则要命。”
程清宴点头：“没错，那观音土吃完，只是让人感觉腹中饱了，实则，土在腹中，根本排不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肚子鼓涨如鼓，又大又硬，死期也就到了。”
戚栩以为她们在流放路上啃树根吃树叶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还要惨。
这叫程清宴的说的这么详细，他该不会也吃过这观音土吧。
程清宴说话间，无意识地抬眸，刚好对上了戚栩那双透着一丝丝怜悯的眼神。
不解，这小姑娘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那你就让人先去寻一些这观音土回来。”云茯不知道高岭土和石英石在五国叫什么，也许之前根本就没有名字，只能把相似的都找回来看看。
这边，玄机张也领了寻找石英石的活。
“另外一个就交给我吧！这附近的山中都熟悉。”
云茯也没闲着。
因为，高炉还需要设计一个鼓风机装置，以及用于燃烧的燃料木炭。
木炭这个好办，她们之前在八等区和九等区都烧过。
刚好快要过冬了，可以多烧制一点木炭，让大家在寒冷的冬季，抵御严寒。
鼓风机需要先画图纸。
还要寻找合适的工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