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半抬起水眸,扫向面前的人。
这玄机张怎么说呢。
和她脑海里想象的不太一样。
程清宴说,玄机张加入三生堂,成为副堂主,已经有七八年了。
擅长奇门遁甲,机关阵法。
所以,云茯心中给玄机张绘制的画像,是个精明奸猾,且上了点年纪的小老头。
眼前的男人,个头中等,精干的短发寸头,五官算不上俊美好看,但在这群采石工的映衬下,也不算丑。
年纪嘛,应该也就二十来岁。
不管怎么说,和老头是搭不上半点边。
云茯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倒不是因为他那长相,而是被他那一身独特的风格的装扮吸引了注意力。
一身不知道什么皮质制裁的黑色皮软甲,小臂上包裹着同样材质的黑色护腕,脖颈上也同样套着个黑色的皮套子。
防御做的不错。
云茯轻轻地勾了下唇角,这人,有点儿意思。
对面,玄机张的视线,从她身上直接略过,看向周遭围过来的人群,开口大声质问:“屠夫呢?是死了吗?任由你们闹事?”
谁知,云茯点了点头回道:“嗯,是死了。”
玄机张:“???”
等等,这黄脸小子在回自己的话吗?
他刚刚说了什么?
死了?
谁死了?
屠夫吗?
玄机张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这黄脸小子不是在说笑话,而是在说实话。
不由地变了脸。
茫然之中,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清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在你乙字部待着,带着人跑我这甲字部来干嘛?是你杀了屠夫?”
程清宴被点了名,才从云茯是女人这个巨大震惊里回过神来,看向了他,眼底逐渐恢复了轻淡的神色:“他不是我杀的。”
“那你怎么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机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屠夫死了?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有,甲等区的人,怎么多了这么多?”
说完,又指了指云茯的方向:“还有,这个黄脸的毛头小子,又是谁?”
云茯没想到,这玄机张居然还有个话痨属性。
是真能说啊!
云茯嫌他话有些多,挑着唇道:“行了,废话这么多,差不多得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直接挑明局面:“事情很简单,我们要夺了这矿区,你是要走个过场,打一下,还是直接认输?”
她三番五次的说话,玄机张不得不把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打?你小子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嚣张?在我玄机张面前还是如此地嚣张!”
云茯掀了下眼皮,拖着尾音,慵懒地应道:“哦,我懂了,你选择打一架。”
周遭围观的采石工们,见她要动手了。
纷纷举起胳膊,挥舞着手臂,替她呐喊助威。
“七爷!七爷!”
“七爷!让他见识见识您的厉害!”
……
玄机张被这场面,弄的一脸懵,等等,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要选择和这小子打一架了?
“这小子太嚣张了,玄机副堂主,您得让这小子,见见您的本事。”
“让他知道,咱们三生堂的厉害。”
……
玄机张身边的死忠亲信们,也不甘示弱,把玄机张架了起来。
气氛都到这了。
玄机张知道,今天这一架,他是不打不行了。
“好,那我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清楚这鬼荒大狱的险恶。”
玄机张撂下狠话,就抬起双臂,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同时,按下了手臂袖套上的机关。
唰地一声。
只见几根长长的铁刺,从袖套伸展出来。
这机关名为玄机铁爪,是玄机张特地为自己设计的防身暗器,整个设计非常贴合手背,长刺比手指略长些,在对阵之中,可作为随身兵器。
收缩自如,不用的时候,可收回,藏于袖套之中。
他很少用,但没次亮出来的时候,对面的对手,都会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黄脸小子,一看就是那种年纪轻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这会儿,见了他这玄机铁爪,一定看傻了眼吧!
玄机张自信地抬头看了过去。
对面,几步外,云茯无聊的打了个哈气,那蜡黄蜡黄的小脸上,哪有半点惊讶的神色。
见他看过来,不耐烦地动了动嘴皮子:“等半天了,你怎么这么墨迹?现在,可以开始打了吗?”
玄机张:“……”
“你,你在等我,把暗器亮出来?”
这小子是多么瞧不起他啊!
云茯一边抽刀,一边真诚地回道:“啊?你这是暗器吗?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爪子兵器吗?”
玄机张咬牙切齿道:“普普通通!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普普通通的爪子兵器的厉害!”
他这玄机铁爪,可不是普通的兵器。
这小子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说过的话,而后悔。
“小子,看招!”
云茯也拎着刀,迎了上去。
闲扯了半天,两人终于交上了手。
在刀锋和那铁爪碰撞到一起的一瞬间。
双方都愣了一下。
玄机张是被对面的力道惊骇到了。
他接下这小子的一招后,感觉自己手臂的骨头好像都被震的错了位。
半条胳膊,被震麻了。
云茯愣了下,是因为,她低估了这铁爪的坚硬程度。
用来制造这铁爪的铁,很明显和五国常用的铁不一样,不知道这玄机张是不是有特殊炼铁的法子,铁爪的硬度比她手里的刀要硬上许多。
两者相撞,她手里的刀瞬间就被强大的力道震碎了,碎成了好几截。
那铁爪却安然无恙。
玄机张见她手里没了兵器。
甩了甩还在发麻的胳膊,心底暗暗窃喜:“小子,你连兵器都没了,拿什么和我打?”
一旁。
围观的采石工们,也都纷纷紧张了起来。
替云茯着急。
“糟了,七爷的兵器碎了!”
“那铁爪好生厉害,咱们七爷,是不是要输了?”
程清宴也蹙了下眉头,眉宇之间生出几分忧色,黑眸瞥了眼身边站着的那道人影:“姓周的,你不是喜欢粘着他吗?怎么这个时候,不粘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