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的脸皮,其实不算很薄。
但此时此刻,顶着周围这么多道异样的视线。
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的。
脸颊持续升温,扯了扯戚寒洲一侧衣袖,小声低语:“放我下来。”
戚寒洲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的伤上,边抱着她往前走,边温声哄着她:“没事,这里有大夫,也有药,你一定会没事的。”
“戚!咳咳!你快放我下来,我没有受伤,这些血都是别人的。”云茯假装受伤这个计划,是为了骗别人的,谁知道,装的太像了,连戚寒洲都骗过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告诉他自己没受伤。
差点叫出了他的大名。
“没有受伤?”
戚寒洲停下了脚步,黑眸紧盯着怀里的小姑娘。
云茯深吸了一口气:“对,我没受伤。”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受伤了,也能自己搞定,哪里需要去找别的大夫。
戚寒洲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高兴,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了下来。
云茯双脚沾地后,立即往后退了几步,怕他再突然过来把自己抱起来。
戚寒洲发现了她避开自己的动作,一颗心猛地跌宕到了谷底,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失落。
自己只想来寻一块玉石回去给她做生辰贺礼,让她高兴。
可到底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程清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脑袋里的疑问更多了。
“小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和他认识吗?”
云茯清了清嗓子:“不认识。”
程清宴呵呵了一声:“你当我眼睛瞎呢?不认识,他会担心你受伤了,抱着你着急去找大夫?”
程清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给耍了。
“我不喜欢被人当猴耍。”
云茯也没想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关键是她没想到戚寒洲如今成了甲字部的老大。
整理了一下思绪,沉着黑眸看向戚寒洲:“你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我们三个人单独聊聊。”
围观的人群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话,不好开口说。
戚寒洲对她的话,那还不是言听计从。
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好,我们去那边。”
戚寒洲领着两人,去了一间宽敞的木屋。
当然了,他全程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云茯和程清宴中间。
时不时地用冷飕飕的眼神看向程清宴,搞得程清宴一脸的莫名其妙。
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
云茯率先开了口:“没错,我和他确实之前就认识,我们都来自八等区。”
程清宴眼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你们进入矿区,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计划好的。”
云茯没有去否认他的话,解释道:“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我们之前救了几个三生堂的药奴,他们之中,有人曾在这矿区待过,说这里能挖出玉石。”
云茯扫了眼身旁的戚寒洲,又继续说道:“他知道我的生辰快到,就打算来这里寻一块玉石,给我做生辰礼,而我,是为了寻他而来的,顺便,拿下这片矿区。”
然而,程清宴听完,更迷糊了。
抬手指了指戚寒洲:“你说他,为了块玉石,独闯三生堂的地盘,只为给你送个生辰礼,而你来寻人,顺便动了拿下整个矿区的心思。”
“可你们现在,一个在甲字部,成了一众监工的头,一个带着采石工拿下了乙字、丙字、丁字、戊字、己字五个部。”
这说得过去吗?
合理吗?
程清宴提出的这些个问题里,有一个,也是云茯正好奇着的。
“呃,你等等,关于他成为甲字部监工头头的事儿,我也刚和他见面,不太清楚,不如,咱们听他自己来解释解释呢。”
戚寒洲本想开口问问云茯,这男人到底是谁的!
可云茯想要听他的解释。
那就先给他家小姑娘解释一下,这段时间,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
戚寒洲从自己离开了八等区开始说起,他顺利地穿过林子,翻过挡在七等区和八等区之间的那座山,进入了七等区。
当然,进来之前,他也和云茯一样,想到了用易容来隐藏自己的身份。
和云茯不一样的是。
他刚踏进七等区,就被三生堂的人发现了。
他由于身材高大,瞧着一身精壮的肌肉,力气肯定小不了,就被直接拉到了矿区干活儿,还被分配到了甲字部。
进入到甲字部后。
戚寒洲也很低调,隐藏身手,一点点地收集这里的信息。
只要是不涉及云茯和家人,戚寒洲是能够沉得住气的。
一待就是这么久。
直到,昨天甲字部出了一些变故之后,他才不得不出手,暴露出自己的身手。
“出了什么变故。”
云茯嘴硬心软,明明还在生他的气,却忍不住关心他。
戚寒洲视线与她对上,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确实不是戚寒洲身上的变故,而是他进入到甲字部之后,认识的一个采石工出了事。
戚寒洲早就听说了,三生堂那位诨号屠夫的副堂主,有吃人肉的癖好。
且手段极为血腥残忍。
把活人脱光了,洗干净,再吊起来。
边上架起一口大铁锅,用锋利的小刀,现割下一块块的人肉,下到一旁沸腾的开水里,做成涮肉下酒。
这一次,被“屠夫”选中,作为食物的,是戚寒洲进入到甲字部之后,认识的一个少年,那少年才十三岁,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老大。
戚寒洲对上那少年痛苦绝望的眼神,做不到坐视不理。
于是,直接就和那“屠夫”动了手。
以戚寒洲的身手,结果不出意外,当然是宰了那“屠夫”。
“屠夫”死后,他手底下的一些死忠亲信,想要替他报仇,也全都被戚寒洲给解决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非是,剩下的那些监工和采石工都被戚寒洲这身手给震慑住了,投靠他,追随着他,喊他一声老大。
戚寒洲语气轻松地,讲完了自己在甲等区里发生的事。
程清宴听完,却有些不太信:“就你一个人,杀了屠夫和他的那些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