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深下了命令,没有人敢对南舟透露姜瑶怀孕的事。
他要姜瑶和这个人彻底断了瓜葛。
如果还在还在,他许家养得起,如果孩子不在了,姜瑶以后就算不能生育,他也绝不会让她再在感情里受一点儿委屈。
许念深到病房的时候,南舟正坐在姜瑶床前,抓着她的手。
许念深冷冷揶揄:“南总,你两边医院跑,忙得过来吗?”
南舟是接到南崇的电话才知道姜瑶的事,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许总,谢谢你为姜瑶做的这一切,但是姜瑶是我的人,不劳你费心了,医药费,我会转给你。”
许念深冷哼一声:“她以前是你的人,但是你没有保护好她,以后,你就没有资格再插手她的事了,南总请回,以后,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我这个人记仇,要是你再惹了她不高兴,哪怕只是皱眉,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许念深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圈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但是南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姜瑶的事,不用许总插手。”
许念深好像是怒了。
“不要我插手?如果今天我不插手,她现在就是一个杀人犯!姓南的,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况且,你现在也不配再保护她!”
南舟被许念深的人架着出去了,并且失去了自由。
等他一天后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姜瑶不见了。
南舟从南崇那里知道了姜瑶的事,除了怀孕。
南崇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隐瞒了姜瑶怀孕的那件事。
大头被许念深的人带走了,据说交到高利贷的人手里的时候,他奄奄一息,手脚早就废了。
连同之前的那两个拍视频的男人一起,全都遭了殃。
南舟顾不上医院的宋靓,把自己的公寓和姜瑶的出租屋翻了个遍,甚至去了姜瑶的公司,后来还去了好几次许家,他没有礼貌的找了许家的每一个房间,可是都没有看到姜瑶。
圈子里都在传,南舟疯了。
他用尽了一切手段,就是找不到关于姜瑶的半点信息。
他明知道是许念深把人藏起来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做,他就是要不到人。
许念深好像恨他挺深,之前的合作全都没了,而且只要是南舟插手的项目,全都被他搅黄。
最后就只剩宋家。
许念深之所以不动宋家,是因为许知山当年欠过宋家一个人情,这次他手下留情,算是一笔勾销。
那些曾经被南舟视若珍宝的项目,一个个都没了,他却好像无动于衷。
他每天不管在哪里应酬,不管喝得多醉,都会回到自己和姜瑶曾经住的那个公寓,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他最后悔的,是在姜瑶颤着声音说生日礼物是想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犹豫了。
姜瑶没了,他整个人都空了。
好久不见的宋靓把他约了出去。
两人在咖啡厅,南舟一贯的面无表情。
宋靓看了他好久,终于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南舟双眼无神,摇了摇头。
宋靓:“滨海项目我不要了,全都给你,算是给你的补偿。”
南舟呢声音干哑,望着窗外。
“我不要。”
宋靓:“别逞强了,你现在手上已经没有项目了,我知道你借了不少钱,这个项目很快就会盈利,到时候东山再起,对你来说不算难事。”
她见南舟不语,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许念深这么疯,居然为了……她,把你逼成这样。我和他也算认识多年,但是没听说过他有喜欢的女人,真是想不到……”
南舟双眼都是血丝:“我会把姜瑶找出来的,一定会,她还欠我钱呢,她说过,肯定会还我的,她不会失信的……”
宋靓眼里带着愧疚:“我不该找你帮忙的,对不起。”
南舟唇边挂上苦涩的笑:“我看到新闻了,你们和好了?恭喜你呀。”
宋靓没有言语。
分别的时候,她拍了拍南舟的手臂:“我们俩都太幼稚了,感情这种事,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如果能重来,我宁愿免费帮你盘活那个项目,也不会让你假扮我的绯闻男友,让他为此紧张我公开和我的恋情。南舟,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很爱她,但是你也太自负了,以为自己能操纵好这一切。如果你们以后还有缘分,别再错过了。”
南舟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当初滨海的项目,那个叫绍远的人傻钱多的公子哥突然撤资,项目眼看就要黄了。
几十亿的项目,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接手的人。如果自己甩手不做,投进去的钱将血本无归。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是宋靓找到了他。
她同意做他的合伙人,但是有个条件。
陪她演一场情侣的戏,刺激她那普通家庭出身的男友。
她的男友人很上进,能力也强,但是因为家庭背景相距太大,宋家不答应他们的关系,他心里傲着气,和宋靓提了分手。
用情至深的宋靓精明一世,却选了一个最笨最幼稚的法子去刺激他回头。
她和南舟都不是行事冲动的人,但是两人当时都处在绝境之中,没考虑那么多,直接签了合作协议。
南舟以为姜瑶在潼城,自己可以隐瞒,等姜瑶回来的时候,自己再慢慢和她解释。
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事,本就难以预料。
他至今无法想象,姜瑶在外婆离世后知道自己和宋靓疑似订婚的消息,会是何等的心情。
更何况,还被之前的歹人威胁勒索。
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有多绝望,才会抛下一切,要和那个人同归于尽。
春节来了。
南舟在家里吃了一顿敷衍的年夜饭,开车走了。
这段时间南娉看他的眼神一直是欲言又止的。
他知道,她是想问姜瑶的信息。
可是自己又该去问谁呢。
南舟回了冷清的公寓。
没有人再为他宽衣,为他递上拖鞋,把他换下来的皮鞋放到鞋柜里。
也不会有人再在他喝醉了的晚上替他端来醒酒汤,然后哄着他替他洗澡伺候他睡觉。
曾经家里的一切都是姜瑶在整理,他好多次习惯性的叫她。
“姜瑶,我的那条深蓝色的领带呢。”
“姜瑶,昨晚我脱下来的表放哪里了。”
“姜瑶,袜子怎么少了一只。”
“姜瑶……”
“姜瑶……”
“姜瑶……”
南舟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张欠条,看了好久以后,有液体滴在上面,把姜瑶娟秀的字体晕开。
“骗子,你说好的要还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