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立马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裴公子冷哼一声:“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南崇笑得阴沉:“小丫头,裴公子有钱,你想想怎么取悦他,这件事说不定就算了。不然,他的脾气,非得把你们这儿闹个底朝天的。”
姜瑶紧张到脚趾抓地!
一是担心赔钱,二是怕自己真的被这人刁难,南舟要是晓得了,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要息事宁人,大事化了。
“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也想让自己镇定一点,但是十几万的酒,她想着就腿打颤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犯了错只要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我现在扇你一巴掌,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你的气能消?”姜瑶的道歉让裴公子更加上火。
“你……要怎么样?”姜瑶咬了咬唇,捏紧拳头,问出了这句话。
裴公子没答话,却是看向南崇:“阿崇,你最会收拾人,你说,今天这事儿怎么弄?”
南崇对姜瑶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讨厌极了。
她眼神里明明藏着不服气,面上却是低声讨好求饶。
而且他看得清楚,明明就是裴文义自己站立不稳往后倒过去撞上的门,和她压根就没关系!道什么歉?求什么饶?
讨好卖乖,和那个人真是太像了!
看着就让人来气。
南崇想也没想:“能怎么弄,这笔钱她肯定掏不出来,拿人抵债,拉回去给你做保姆,两年应该够了。”
裴文义更气了:“天天看到她?我岂不是天天都要想起今天受的这气?”
南崇一脸不屑的看着姜瑶:“受了气就想办法撒出去啊?怎么拿人撒气还不会?要人教?”
他倒是很会,一有不顺就找南舟的晦气,然后就通体舒畅了。
姜瑶看到裴文义真的摸着下巴在点头!
她慌了。
自己要给人做保姆!这万万不行!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规划,绝对不是做保姆!
“先生,酒不是我打倒的,是您突然关门……”她鼓起勇气,要撇清责任。
却被裴文义冷声打断:“所以你是觉得,老子身家千万,是讹你一瓶酒了?”
“不是,我没有那个……”
“那是什么意思?说我刁难你?把经理叫来!”
姜瑶的指甲快要掐破自己的掌心!
这些公子哥,黑的说成白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就说南舟,刚来的时候不还诬陷她偷他的手表吗?
他们只是取乐罢了。
姜瑶深吸了一口气,刚起的那点争辩之心再次消散无踪:“对不起。”
裴文义嫌弃的看着她,思索一番道:“你过来。”
姜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也不得不过去,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
房间的灯光不算亮,这一靠近,裴文义发现姜瑶长得还挺清秀的,他面色和缓了一些。
“陪我一晚上,这事儿就算了,再给你小费。”
裴文义终于吐出了姜瑶最担心最厌恶的话来。
她还没吱声,就听见南崇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裴文义一点不觉得可耻,还笑着说:“这妞挺正的,又文秀,你不知道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些嫩模,我的天,在床上那叫一个马蚤,一点意思都没有……”
姜瑶的局促紧张让他觉得新奇刺激。
南崇打断道:“我没兴趣听你这些风流韵事。”
姜瑶的嘴唇快被自己咬破了。
命运多舛,说的就是自己。
“不可以!”拒绝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若是什么都能用身体交换,她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裴文义脸色一沉,站起来,还未发作,又听姜瑶说:“先生,打翻酒是我不对,但是您要负主要责任,我们调监控好了。”
她想起南舟的那些话,决定反抗!
不是自己的错,不许认!
她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冷冷的看着裴文义。
这倒让裴文义一怔,连南崇都有些诧异了,抬眸看向她。
服务员他们见得多了,敢这么和客人说话的,的确是头一回。
裴文义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姜瑶迎着他的目光:“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有这么难?”
勇气这种东西,只要有了,就会越蓄越多的,姜瑶突然就没这么害怕了!
裴文义像是听了好大的笑话:“我认错,向你?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能让老子道歉的人,还没出生!”他脱掉自己的西装扔在一旁,挽着袖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我就给你长长记性立立规矩!”
姜瑶身体一抖!
先不说自己绝对不能和客人动手,就看这体力,裴文义收拾自己,不跟收拾个小鸡仔似的?
她的手腕被死死的抓住。
一直翘着二郎腿的南崇把腿放下,嘴唇微张,还未开口,房门被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甜美急促的女声从姜瑶背后传来。
“文义哥,你在做什么?快放手!”南娉看着满脸凶神恶煞的裴文义高举着手掌,像是要往服务生脸上招呼,连忙喝止!
裴文义却没有松手:“这丫头胆子太狂,打翻了我的酒还敢顶撞我!”
他的怒气并没有消,反而蹭蹭的往上冒。
因为姜瑶正恨恨的盯着他,没有一点儿要躲闪的意思。
她甚至期待这巴掌落下来。
那这样的话,报了警,自己就是受害者。
裴文义既然怕恶心,那她就要把他恶心个够!
南娉把姜瑶拉过来护在身后:“不许动手!”
南崇见南娉护人,也跟着道:“好了,闹一闹就算了,多大点儿事儿,吓着我妹我和你没完。”
裴文义这才悻悻的坐了下来。
南娉这才转身看向姜瑶,待看清脸,惊喜叫道:“呀,是你呀!”
姜瑶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现在怔怔的看着南娉,轻声念道:“南小姐。”
“哎呀都说了别再叫我南小姐了,叫我南娉啊。”她拉着姜瑶在沙发上坐下,“你换工作了?”
姜瑶心神稳了一些:“没有,打两份工。”
南娉拉着她的手不放,转头对南崇说:“哥,这是我朋友,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带我去医院的那个,叫姜瑶!”
南崇的眼色总算柔软了一些,只说了一声:“居然是她。”
南娉开心的点着头:“对呀,她人可好了!你们怎么在欺负人家!”
南崇被她盯得眼神飘忽,不敢对视,辩解道:“没有欺负,一点误会而已……”
他这人在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人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但都知道,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病秧子妹妹,处处顺着她,从不敢惹她生半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