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办公室,小助理把一份简餐放在桌上:“南总,午餐到了。”
南舟瞥了一眼餐盒,皱眉道:“去换份清淡的。”
助理忙把餐盒又拿起来:“好。”
“这个周都要清淡的。”南舟又吩咐了一声。
助理出去以后,他用红肿疼痛的舌尖顶了顶口腔,随即又露出笑意:姜瑶这臭丫头,看着弱弱小小,下手还真黑。
自己舌头被咬破了不说,命根子差点被捏爆。
这笔账,他得给她记下。
想着那黑暗中意犹未尽的吻,他又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然而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他不悦的蹙起眉,发了条信息:姜瑶,我的衣服能还我了吗?
回信是二十分钟以后收到的:还没干。
南舟拿着喝粥的汤匙,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姜瑶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在忙。”
“这不是午饭时间吗,难道你不吃饭?”
“餐厅,吃饭时间最忙。”姜瑶的耐心解释只是源于想快点结束通话。
“哦,这样啊。”但南舟显然是不想挂的,“那你吃了没有。”
“还没有,没事的话我挂了,衣服干了我就还你。”
南舟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断了,他唇边勾起笑意,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他觉得,姜瑶现在对他,好像没以前那么“客气”了,总是冷冷的,这一点儿都不好玩。
他喜欢玩的,是那个仰头看着他无助的流眼泪、祈求他放过她的姜瑶。
正意犹未尽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能这么直接进入他办公室的人没几个,他睨了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过来的陈梦一眼,眸子清冷了一些。
“怎么吃这么清淡?”陈梦把包随意的扔在一旁,紧挨着他坐下。
南舟冷冷的说:“口腔溃疡,来做什么?”
“我来就非得有事啊?就不能是来看看老同学?”
“你没事就别在我这里晃,我忙得很。”
“你忙什么?忙着整天往‘南夜’跑?”陈梦的声音带着些酸意揶揄。
南舟的手一顿,“哐当”一声,汤匙扔到碗里,声音带着凉意和警告:“陈梦,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私生活。”
陈梦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瞧你,还上纲上线了,问一句还不行了?”
陈梦的姨父在s市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人,南舟和她共同认识的人又太多,他还不想和她把关系闹得太僵。
他又拿起勺子,语气缓和了些:“家明告诉你的?”
“什么家明,是郭强!昨天有个酒局遇上他,一个劲的托我替他说好话,说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谈好的项目突然就黄了。”
南舟不屑的“嗤”了一声:“所以你是来替他说情?”
“走个过场罢了,我们公司和他有些业务往来,你不愿意就算了呗。”陈梦看似轻描淡写的说着。
南舟拒绝得很干脆:“不愿意。”
陈梦看着他的眼睛:“我听郭强说,你们之前一直聊得好好的,已经说好第二天签的,他喝多了摸了里面的一个妞几把,你就生气走了?”她凑过来,笑着问,“那个妞不会是姜瑶吧?”
南舟直起身,盯着陈梦:“要不要我让秘书把我的日程给你同步一份,我再每天给你做个详尽的汇报?”
那声音里的寒意有些陌生,让陈梦笑不出来。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要走,又不甘心的转身说:“南舟,当年欺负姜瑶最狠的就是你,怎么,现在装起善良,看不得别人动她一根手指了?”
南舟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陈梦走后,他在办公桌前坐了片刻,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心里烦躁,最后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快中午两点了,他在姜瑶的餐厅门口坐了半个小时,看了好几次时间,总算看到她和同事说着话从餐厅出来。
和同事在一起的姜瑶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笑得明媚,轻松自在。说话间,她一抬手,耳边的碎发被熟练的别到耳后,青春洋溢。
南舟远远的看着她,原本想按喇叭的,却又住了手。
他看着她和同事挥手再见,然后慢慢的往前走,他跟了上去。
姜瑶今天在餐厅是早班,南夜那边又是休息,她连公交车都没坐,慢慢的沿街走路回去。
南舟从那天以后,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她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走到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外面有很多卖杂货的小摊贩。
姜瑶被一个大大的纸牌吸引了。
“清仓处理,一律30!”
前面是一大堆被人翻捡得乱七八糟的裙子。
姜瑶想了想,站了过去,跟着别人一起翻看。
她的衣服少得可怜,平日休息时,就两套换着穿,现在其中一件因为年限太久,早就旧得没眼看了。
今天餐厅发了工资,她想奢侈一下。
挑挑拣拣了很久,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被她在身上比划了好几次。
摊主都有些不耐烦了:“要不要,最后一条!”
姜瑶拿在手上翻看,说:“你看这里都发黄了,便宜点吧。”
30块,说多也不多,但她省一点,也够一周的生活费了。
摊主更加不耐烦:“都是处理价了,这放商场都是两三百的货!30块给你还挑挑拣拣的,不要就放下!”他脸上的鄙夷姜瑶从不同的人那里看到过很多次。
姜瑶以前会觉得难为情,现在却早就习惯了。
没钱嘛,被人奚落几句好像也是正常的。
她有些不舍的放下那条拿了好久的裙子,慢慢退出了人群。
她盘算着回去后在网上买,十九块九还包邮,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只要不破就是了。
姜瑶最喜欢的事就是发工资的时候算账。
她会把这个月要用的钱留起来,然后算一算存了多少,还欠多少。
看着账本上的数字一次次变小,债主一个个减少,她会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成就感。
她洗了澡趴在床上刚记好账,就听见沉闷的敲门声。
姜瑶眉头一皱,立马从床上蹦起来,警觉的问:“谁?”
在她狭窄的交际圈里,没有人会上门找她。
她光着脚悄悄的靠近房门,无奈这老旧的门连个猫眼都没有。
“是谁?”她又问了一声。
大白天的,她仍旧有些害怕。
她住的是顶层,又是单身女性,力气大点的男人,只一脚就能把她的破门踹开,她能不心惊?
“是我。”
南舟的声音没有让姜瑶放松下来,而是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