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坐了十分钟，吴亮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往枕头下摸了一下。
取走了安得烈放在下面的手枪，又将他翻了身，让这家伙仰天……将其身体上都摸了一把。
确认没有了手枪，便取走了他口袋里的钱包。
翻开证件一看，这家伙竟然隶属于基乌的国防部下属，还是一个少校军人。
难怪，才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跨境整出一个惊天大案。
二话不说，一手拖着安得烈一路进了洗手间。
一杯接着一杯，冰凉刺骨的水浇在安得烈的脸上，终于让他酒意渐去，神智稍清。
习惯性的，安得烈伸手入怀去摸自己的手枪，这才发现摸了一个空。
张开嘴想要拼命呼叫，才发现竟然已经喊不出来。
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男人，吴亮与他双目对视默然无语。
只是将自己的手枪，顶在安得烈的脑门上，静静地说道：“安静下来，我们聊聊，我找了你很久了。”
在这之前，吴亮已经关掉了房间里的空调，将窗户打开，夜里冷风不停往房间里吹进，吹淡了酒意之余，也让安得烈清醒一些。
只是被人用枪顶着脑袋的感觉很是不好受，他甚至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痛。
恍惚之中，记忆中某些半睡半醒间的画面逐渐清晰。
试着张了张嘴，安得烈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我车里有很多的钱。”
吴亮看着他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暗暗想道，若不是因为自己跟那五十个冤死的人发了誓言，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至少看在钱的分上啊？
吴亮想了想将手枪从安得烈的头上移开，问道：“告诉我，丹尼斯在哪里，还有剩下的九人都在何处？”
吴高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安得烈却听得很仔细，很清楚。
当他听到丹尼斯这个名字之后，吓得脸色彻底没了血色。
低头沉思了半天之后，终于抬起头来，说道：“我的朋友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军官，什么都不知道。”
吴亮呵呵一笑，一边摸着手枪的消声器，一边说：“科列茨的斯塔尼斯拉夫告诉我你在这里。”
“这……这不可能的……我不认识他……”
安得烈的舌头似乎打了结，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而此时的吴亮边吓唬他的心思都没有。
看着他惊惶的样子，吴亮说道：“既然这样，我也问了，你就下去陪那些冤死的家伙吧，他们都很想你。”
吴亮心想你既然嘴这么硬，我一会儿就把这手颗给你自己尝尝吧。
谁知安得烈这时却反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谁，谁是冤死的，我没人杀人。”
吴亮默默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后，冷冷地说道：“我来自华沙，我进了那个山洞，那五十个你们还来不及处理掉的尸体告诉了我……”
听着吴亮冷冷的声音，安得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吴亮的眼睛……
一瞬间，他忍不住扭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一瞬间他真的被吓坏了。
因为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跟眼前这个家伙完全就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眼睛。
他从吴亮的眼里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自己也看不到，只有浓浓的黑雾，化成一片的黑雾。
他害怕了，在这一瞬间颤抖起来。
慌张中的安得烈试着要挣扎着往洗手间外而去，而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手脚和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冻僵了一样，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看着安得烈惊恐的眼神，吴亮冷冷地说道：“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这一刻，吴亮的声音就像是催眠一样，让安得烈心神失守。
看着安得烈越来越惨白的脸，吴亮终于忍不住道：“既然你胆子这么小，为何在那矿山的洞里，你可以面对五十个军人毫无人性？”
安得烈试着扭着了一下脖子，看着吴亮发出一声如狼嚎般的声音。
吴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厉声说道：“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吧，告诉我你的上司是谁，你的下属又去了哪里……”
吴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安得烈越来越迷茫，就像这一刻，他突然间走进了梦里一样。
双眼从之前的愤怒，渐渐变得茫然，甚至有些慌乱。
就在吴亮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安得烈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的上司是边防局的谢尔盖.森茨少将，这件事情是他让我们去做的，他贪没了很多的钱……他还有一个情人在帮他管这笔钱……”
“丹尼斯已经不在基乌了，他前几天就去了巴赫特的督战队，还有……他们都去了前线，我明天也要去前线……”
安得烈一边自言自语，吴亮脑中的芯片一边在不停地记录，将这些人名和去向一一记在他的大脑里面。
跟杰克跟他提供的信息一样，基乌果然有一条大鱼。
原来谢尔盖.森茨少将才是这件惨案的黑手之一，眼前的安得烈等人，都只是一帮执行下属。
想了想，吴亮问道：“安得烈，你的汽车在哪里？”
安得烈怔怔地回道：“就在酒店的停止场，车牌号是……”
吴亮吸了一口气，拉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拖着安得烈回到房间里。
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去吧，他们都很想你……”
说完这句话，吴亮将安得烈的钱包放进了他的口袋，将他手枪放回到枕头下面。
轻轻地拍了拍安得烈的肩膀，扭头离开了客房，坐着电梯一路来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安得烈的汽车。
伸手间一道黑雾往钥匙孔弥漫而去……打开车门，从后备厢找到一个公文袋，里面有一个黑色的U盘。
正如安得烈所说，在他的车里有大量的现金，一个有黑色袋子装着的现金。
吴亮没有客气，全都拎了出来，然后将汽车的前后车门关上，恢复了原状。
吴亮将安得烈的袋子放进了自己的车厢。
回到房间看着手表正是凌晨一点半，当下，凝聚精神力往酒店的楼顶望去。
只见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酒店顶楼，伸开双手，去试着拥抱天空中的那一轮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