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的千里传英终于到了钱爷爷手上,听夏栀说有他们植物界的小妖,拿着植物界的药为祸人间。
钱爷爷面色肉眼看见地凝重了起来,这是不被允许的,做恶是会遭到反噬的,那妖怎么宁愿遭到反噬也要做恶?
钱爷爷听夏栀的话,给自己买了个手机,方便和夏栀联系。
钱爷爷是一棵榆钱树,是他们这山头上唯一的仙。他偶尔会化成人形,拔一片身上的叶子,拔下来就变成金叶子,就可以拿着去人类世界换钱买一些东西。
这天晚上,夏栀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发现是钱爷爷!
“喂,小栀啊。”
“钱爷爷!”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会和其他各位长老一起查查到底是谁在祸乱人间。”
“嗯嗯!”
“还有啊,小栀,我差一点就能找到你如何不靠灵露留在人类世界了,可惜啊,那页记录丢失了......”
“辛苦钱爷爷帮我找记载了,我的灵露还够大半年呢。”
“小栀啊,那你灵露快没了之前一定要提前回来取,我和芍药每天给你攒着呢。”
夏栀闻此鼻子忍不住酸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钱爷爷,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怎么那么让你们操心......”
“害,说啥呢,我可是把你当亲孙女,芍药可是把你当亲姐妹,区区几颗灵露而已。”
“哪里是几颗......明明那么多。”
夏栀眼眶红红的,灵露可是他们植物用来修行必不可少的东西,结果还要让钱爷爷和芍药帮她攒灵露。
和钱爷爷在电话里温存了一会儿,夏栀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夏栀吸了吸鼻子,她好想钱爷爷和芍药他们。她一个小花妖,孤零零来到人类世界,心里是有些孤寂和害怕的。
毕竟自己是个异类,还要每天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那天小杨一两句话玩笑话,都会让她像个惊弓之鸟一样。
路槿进来就看见小姑娘抱膝坐在地上,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注意到。
路槿眉宇间尽是担忧,蹲下身子,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栀栀怎么哭鼻子了?”
夏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呜咽道:“只是想家了......”
路槿俯身将她抱起,朝沙发走去,“小哭包,地上凉。”
夏栀被他猝不及防的公主抱惊得愣了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路槿安抚似的轻拍着她后背,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伸出手指帮她拭去泪痕,柔声哄她:“想家的话,那哥哥陪你回家。”
夏栀抿唇不语,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家”。
路槿继续耐心道:“栀栀家在哪?”
夏栀只能继续撒谎,小声呜哝:“不记得了......”
【在山上。】
路槿眉心微蹙,小笨蛋为什么要撒谎。山上?什么山上?
他继续问道:“那你怎么来这里的?”
夏栀继续摇头,说多错多,只能装傻。
【来找你啊。】
路槿薄唇抿成一条线,找他?之前听到她的心声,她也说过,她是来找他的。
今天路槿想搞清楚,他和夏栀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路槿轻轻握着她的手腕,“你真的一点也记不得自己是哪里来的吗?”
她依然摇头。
【植物界来的。】
路槿瞳孔一缩,什么植物界?
“栀栀,你是谁?”
夏栀被他问懵了,“我是夏栀啊,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好奇怪啊,为什么突然问我是谁?】
路槿定定看着她,面上情绪丝毫不显。
夏栀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虚。
【难不成......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路槿又问了一遍,“栀栀你有什么瞒着我?”
虽说是疑问句,但确实很肯定的语气。
夏栀眼神闪躲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没......没有啊......”
【!!!哥哥怎么这么问,他是知道我是小花妖了吗?】
小花妖......
路槿愣住了,她是小花妖......
怪不得刚见到她那会儿,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用,好像不是个现代人......
怪不得她不肯说她家在哪,宁愿装失忆......
怪不得她能把那盆已经完全枯死的木槿花救活......
怪不得她学习能力那么强,记忆力那么好......
怪不得他会听见她的心声......
他早该想到啊,她是如此的不同,才有那么多离奇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路槿知道她是小花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原来如此。
就是因为她是小花妖,她才会表现的那么不同。
他又突然想到,之前给她看《西游记》的时候,她问他,会不会害怕妖,那时她眼里的忐忑,他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还有之前看剧本那次也是,她看到剧本里写,男主知道小狐妖身份后心存芥蒂,为什么会那么不开心。
原来是这样啊,一切都说的通了......
夏栀看着面前的路槿一会眉头微蹙,一会又眉心舒展的,心里更觉得忐忑了。
【哥哥是怎么了?每天都担惊受怕自己身份暴露,我好累啊呜呜呜......】
因为路槿的手还拉着夏栀的手腕,所以这句心里话将还在出神的路槿拉回来。
看着面前可爱单纯的夏栀,他突然笑了,现在在他面前的夏栀,才是完完整整,全部的夏栀。
之前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总感觉和她间隔着层什么东西。而现在,终于什么都知道了,一个没有秘密的夏栀,一个只有他知道她秘密的夏栀。
夏栀是路槿生命里的亮色,是她让母亲留下的木槿花重新发芽,也让他心里那棵枯萎的木槿花重新发了芽。
所以,不管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她永远只是他生命里温暖的光。
身处黑暗的人又怎么会害怕温暖照亮自己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