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沁的手指关节紧紧握住,低头又瞧道那串佛珠咬牙切齿道:“还不给本宫拿下去。”
一旁大宫女淡琳见状连忙收了下去,回来见季沁双眉还是紧锁,试探道:“太后,今日的事情想必是宣王的一个警告。”
“我们以后不要随意动他的人,哪怕这个—他再不喜欢。”
季沁声音急促对她道,“叫妙儿进宫来,快去。”
她看见那华贵的屏风愈是生气,齐璟她不仅仅为了林意,而且在告诉她。
除却平帝以及他带走的这几个人,如今这宫中谁还有说话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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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华龙殿的,墨阳叫外头的人住手的时候,她已经被内侍打了整整十鞭。
整整十鞭,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她被墨阳唤醒的时候,脸色苍白,嘴角紧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刚好瞧见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神朝她看来,他依旧面目沉静,彷佛在说:
林意你为何不向我求饶?
为何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她不想,偏偏不想,她抬起了头目不斜视地看着齐璟,那眼神之中仿若利刃刀斧,冲向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从清宁宫到华龙殿,是冬琴搀扶着她回来的。
一滴,两滴,三滴。
那是身上的伤口在滴血,滴在了青石板上,渲染成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皮肉裂开之处,甚至可以看见白皙的骨头。
林意的皮肤依旧黯黑,破烂的外衫上被冬琴套了一件长袍,可掩盖的是无数的鞭痕与割伤。
她每踏出的一步,都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一步一步,即使站也站不稳,整整了一个时辰,她没有说一个“疼”字。
她拒绝了墨阳伸出的双手,即使满身血痕,她也不想屈服。
可无情的鞭伤,已让伤口肿胀溃烂,她几度痛苦昏厥终于推开了龙华殿的大门。
那一瞬间,她好像又闻到了初春桃花的香气,那清幽的花香让她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随后便被揽入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很是霸道,不容她有半点退却。
他没有了今天不可侵犯的气势,换了一身舒适的白色云锦长袍,难得温柔道:
“为什么这么倔?”
可林意身上的鲜血,已经把他的长袍沾染得到处都是血污。
她倔强的抬起了头,目光相溶处,她身子还在发抖,忍着极大的痛苦答道:
“因为在你们的权利角逐中,我...没错。”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与血水混合着从额角留下,“我就算是说出来,你...今天还是不会帮我。”
像是被人猜中了心思一样,齐璟脸色微一怔。
知道怀中之人不说话应该是晕了过去,低下头,缓缓道。
“那是本王错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本王会不会呢?”
微风吹过的时候,桃花的香味更浓郁了。
齐璟双目紧闭,不愿去回想今日发生之事。
“谷饶呢?”
“回禀殿下,他已经在殿内候着。”
很多年后,齐璟仍会记得起这个下午。
在和林意的这场游戏中,他发现他第一次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