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听到血肉和匕首摩擦的声音,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恐惧。
“没事了。”欧南低声地安慰。
那人只进行一次攻击,只能说明他也没有同伙或者再来的可能,至少在今晚是这样的。
云逸抬手覆在他的胸膛上,确认没有摸到伤口和血迹时才松了口气,她清晰地记得当初在奥地利濒临死忙的恐惧。
“很怕我死,嗯?”他单手就环住了她的腰身,低沉的嗓音并不紊乱。
她点了点头,别过眼睛不去和男人对视,“我们去车里吧,也不知道蕙兰他们怎么样了。”
“她们不会有事。”他淡淡却不乏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云逸抬眸,稍有疑惑着。
他没说话,携着她走到车前,先前趴在楚然身上的蕙兰找到新的倚靠,紧紧地抱着车。
楚然的脸色呈现着恐惧和惊慌,“你们刚才有没有事,我看到有个人好像袭击你们。”
“不是好像。”欧南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真的。”
“那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似笑非笑地,“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楚然的脸色骤变,而云逸则拉了拉他的衣角,瞪着眸,“你怎么说这话。”
欧南仍然淡笑着,掏出手机给助理说了事,然后眯起凌厉的眸看着楚然。
云逸不明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她只好打圆场,“还去不去吃饭了,我肚子好饿的。”
听到小女人说肚子饿,男人才不急不慢地开了车门。
在他开车门的一瞬间,扶着蕙兰上后座的楚然忽然甩掉背上的人,手摸向胸口飞快地掏出藏好的刀。
她还没有动手,欧南的手就将她反困住。
尚处在混沌中的云逸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睛盯着楚然手中冒着白光的刀,愣愣地道:“楚然?”
楚然知道自己没得手也逃不开了,将刀反
插在自己胸口处。
从地上刚爬起来的蕙兰又被倒下去的人压住,她嘟囔着要起身,却摸到一片黏糊糊的血迹。
“啊——!血!”
整个停车场回荡着她叫喊的声音,酒一下子醒了。
…
医院。
云逸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低垂着眸,喃喃道:“楚然到底怎么了……”
“不是楚然怎么了。”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低眸注视着,嗓音沙沙,“她应该是很久之前就策划好了,又或许说是背后的人在策划。”
“背后的人?”云逸茫然,“要杀你吗,还是我?”
“别担心,是我。”欧南低声地安抚。
云逸扬起小脸,“是你我就不担心了吗。”
她难得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欧南听着虽愉快,心中却被今天的两次刺杀堵得慌。
一切还得等手术室里的楚然醒来后再说。
助理赶来后,听欧南吩咐了一些事项,就把蕙兰带走了。
剩下云逸在这里等得更是心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欧家有仇家?”
“仇家自然是有的但不至于在这里对我下手。”欧南淡淡地道,“更何况还没得逞。”
“你的意思是?”
“没得逞的原因是旁边还有人,而显然那人杀得只是我一个。”欧南摸了摸她的头发,“所以第一个人,他只使了一刀就走了。”
“那楚然呢?”
“楚然应该是见我起了疑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趁早了断。”他的语调不急不慢,没有太多的担忧,“只是她阅历太少比较稚嫩。”
如果是仇家,不会注意这些的,也不会挑这样的人来杀人。
“那到底是什么人才……”
男人的嗓音低沉,透着阴郁,“是谁我会查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平淡的语调透着深切的其他的意思,不算明了地告诉她,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云逸没明白刺杀
是怎么回事,却听懂了他的话,脸色难掩煞白。
注意到她的变化,他的眉眼带着歉意,“抱歉,我刚才心烦了,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毕竟那人要杀的是我。”
“是顾深远吗?”
“不是。”他没多想就否决,“我和我哥之间最大的默契就是互相不伤害对方。”
云逸不再说话,紧紧皱着眉宇。
等了很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云逸先行一步上前,拉住一个护士问:“她怎么样?”
“病人尚且没有大碍,虽然没有进入心脏,但伤口很深。”护士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让她想不开。”
“好的……谢谢。”
云逸悬着的心放下,却见欧南和医生正进行对话。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他问话的语调凉薄如水。
“这个不好说。”医生见这主的脸色不好的样子,忙改口,“这个并非脑伤,等麻醉药效过了之后应该会醒。”
“具体时间。”
“今……今晚。”
欧南不问了,眯起黑黑的眸,视线落在旁边的云逸身上。
“你要等她醒来问问题吗?”云逸上前两步,嗓音凉凉的,“问完之后呢,再杀了她?”
“她招出幕后凶手的话我自然会手下留情。”
“如果不招呢。”
男人顿了顿,喉骨溢出三个字:“很难说。”
很难说他还会手下留情,毕竟留着没用且说不定有威胁的人,很没意义。
云逸深呼吸一口气,“楚然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她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被迫。”
“我知道,所以她招出致使她这样做的人,我会放了她。”
“可是……”云逸摇头,“她不会招的。”
楚然当时杀人未得手,便选择了自尽,但因男人的力道阻挡,让刀刺错了位置。
这样果断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被逼出幕后的人。
“我不会让她招。”欧南笑
了笑,“她还活着,那么幕后的人一定放心不下。”
只要楚然还在医院,那些人肯定会担心她会招出,必定会想方设法带她走或者致死。
云逸闭上眼,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正要去病房看楚然,走廊处却不急不慢地走来一个小男人。
有段时间没看见无渃,云逸微微一怔,很快笑着打招呼。
欧南淡淡地瞥了眼,面上没有太多不悦的神情,“来了,今晚帮我守一下。”
无渃点头,视线停留在云逸身上,淡淡地问:“有受伤吗?”
“没……很好。”云逸摇头,有些疲惫地一笑。
无渃嗯了声,似乎在三人之间找不出共同话题,良久,他掏出烟盒,还没抽身后的护士就过来,“抱歉,这里不能抽烟。”
无渃拿手的烟盒停在半空中,有那么片刻地不自然。
啪的一声,一个钱包掉在地上。
云逸先行一步发现,蹲下身子要去捡,却见钱包里藏了很小不易发现的照片,夹在几张卡之间。
照片上的人……是她。
她怔住,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将钱包夺了过去。
无渃不动声色地将钱包收回去,挑了挑英挺的眉梢,“医院不让抽烟这让如何是好,我这一整晚都呆这里呢。”
“一晚上不抽,饿不死你。”欧南淡笑。
“没办法,就有这瘾。”无渃说着已经点燃了烟蒂,等小护士再来提醒时,一个冷眸扫得她不敢开口。
云逸静静地在旁边看这个男人侃着话,去躲过刚才照片里的一辙。
“我去看看楚然。”
两个男人似乎还有私事要说,她撂下一句便去了病房。
欧南挑了个靠窗的墙倚着,从无渃手中接过一根烟,点燃后没滋没味地吸着。
“你觉得是谁想来害我?”欧南的眼中溢出层层的冷意。
无渃缓慢而有条不乱地嗓音低沉,“你自己
心里没数吗。”
“有数,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个女人既然想先出手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也别去想为什么,先守住自己再进攻。”
欧南的眸色暗沉得厉害,“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放过了她,现在突然出手,还是令人意外。”
“放过不代表原谅,对吧。”无渃的唇上扬着冷冷的弧度,喷出不算完整的烟圈,抿唇淡笑,“其实,她并不是突然出手,之前,应该也有过。”
“哪一次?”欧南明显产生了兴趣。
“你猜。”
“……”
无渃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欧南也没去追着问,仍然锁着眉想原因。
“别想了,我看那个女人之所以出手原因不在于上辈的恩怨,而是因为你伤害过云逸。”
“云逸?”
无渃掐掉了烟,直接扔掉,没有继续抽,嗓音仍然沙沙的,“在她心中,你伤害过云逸,而云逸似乎对你不离不弃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消失。”
顿了顿又道,“毕竟,她作为一个母亲,不管其他品行如何,护子之心还是极其强烈。”
欧南面无表情地回:“如果是这样她应该直接找上我和我谈谈,我有能力说服她,告诉她,我会宠云逸。”
“那可能是她变老变丑了,不愿给你看见,所以就暗自行动。”无渃随意诌了个理由。
欧南显然不信的样子,“王雪梅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更花似的,以第一美人自居过,她会变丑?”
“女人嘛,老了自然会丑,她的岁数也不小……你他.妈要是好奇就让人查啊,和我猜来猜去的干嘛。”
无渃说完才一副恨不得把拳头挥上去的样子,他们两个奔三的男人谈女人的青春?
“我总觉得……她出事了。”
欧南的嗓音淡淡的和平常无异,只是冷漠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