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牛栏山好喝还是红星好喝,哪个酒更加正宗,这是一个恒久不变的争论话题。
这个话题的热度仅次于豆腐脑是吃甜还是吃咸的,老婆是别人的好还是自家的好。
作为一款名酒,京城是二锅头的发祥地而不是发源地。
牛栏山算是后来者居上,红星成立的时间要更早一些,也算更纯正,但牛栏山酒度低价格便宜,两者各有千秋。
扯呼了半天,整了各种花活,结果一群人也就喝了一瓶二锅头而已,真真吓死个人了。
对此,段露莎女士是很不屑的,她甚至忘记了饭桌上的鹅肝大蜗牛和鱼子酱也要不少钱。
毕竟,人头马轩尼诗什么的也太吓人了。
酒足饭饱,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饭后会账的时候抢着买单是华夏人的传统美德,看着沈教授和老马都没有要抢买单的意思,夫妻俩是不开心的。
果然还是来打秋风了。
尤其,沈教授竟然要让服务员拿打包盒来打包。
五星级饭店哎,打包?多丢人呀。
沈光林才不管呢,真的打包了四个饭盒,转手递给了小马,“给你们当做宵夜。”
小马也理所当然的接了,接下来就该会账走人了。
大腿根都被段女士掐紫了,陈同学还是主动站出来找服务员买单。
自己毕竟在国外,还是要尽地主之谊。
只是,服务员很惊讶的说,“沈教授吃饭是不需要花钱的呀,只要是万豪,他终生免费。”
“为什么?他还打包了。”段女士表示特别不理解。
“就因为沈教授是伟大的科学家,他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这场面话说的,仿佛万豪也是一个伟大的高品格的公司一样。
曲终人散,小马把陈同学一家人送到酒店外打车,沈光林是不可能去送客的,没到那个份上。
一家三口打车回家。
不过,对于沈光林可以在万豪免费吃饭的事情是不可信的,段女士都上车了还在嘀咕呢:“你们的这些老师和同学,正经本事没有,摆谱的花样倒是不少,一个接一个能装。”
陈同学有点不同意她的观点:“可不要这么说,老马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沈教授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一个人在《科学》上发表的文章,比我们整个学校加起来还多呢。”
沈光林的赫赫声威就在于此。
沈光林实验室的论文上《自然》的时候不多,他有偏爱,几乎每一期的《科学》都有他或者他实验室的文章,而且每一篇都读之有物,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善战者怎么可能无赫赫之功?
沈光林的名头就是一个一个的成果堆积出来的,任何科研上的竞争对手,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沈光林有一个特点,有人和他进行科研竞争,他向来是不会主动应战的,而是主动跳过这一步和下一步,直接发布第三步的成果。
我提前走了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别人站在第一层,他已经到第五层了。
“啊?这么厉害?”段女士睁大了眼睛。
“那是当然。”说到这里,陈同学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那老马到你们伦敦帝国理工大学做教授的事情也是真的了?”段女士表示别的都可以忍,唯独这个有些不能接受。
他们辛辛苦苦出国这么多年,混到现在,竟然没有马同学这样一个土包子厉害,这还到哪里说理去。
要知道,留学真的不容易的。
欧洲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留学场所,尤其对女孩子更加不友好。
华夏留学生真正有钱要到2000年以后,准确的说是2005年以后。
在2000年之前,细数整个八九十年代,留学生都是很苦逼的。
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留学花旗,语言有优势,有奖学金,而且他们也给了学生充足的打工空间。
欧洲就不一样了,英吉利还算好,总是英语国家,学业容易跟上。
而其他像法兰西和西德,留学生们课业艰难,而这里国民福利待遇好,没有打工的文化,男生还可以出苦力做蓝领,很多女生不得不去做皮肉交易来维持学业,说来都是泪。
段露莎同学差点也走上了这条道路,就是因为有陈同学的扶持,这才熬过了那段最困难的岁月。
天堂和地狱只在一念之间,也就是黑与白,松与紧的差别。
沈教授要在伦敦大学举办关于生物的最后一场讲座,顺便邀请了陈同学和段女士。
他们也想要验证一下马同学的真正成色,因此决心参加,即使请了假也要参加。
不为别的,虽然他们向往英吉利,但是为华夏人捧捧场也是应该的,尤其这个还是自己同学。
当然,实际的原因是,他们不相信马同学真有那么厉害。
我希望你过得好,但是最好不要比我好,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讲座当日,夫妻俩来的非常早,整个报告大厅都没有几个人。
沈教授在哪里没看到,小马实在太忙了,没时间招待他们,因此也只能让他们自便。
按照小马的意思,能够给他们安排位子坐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谁信!
这么大的礼堂,这么空的位置,给他们好位置是不能多卖钱了吧。
闲着也是闲着,夫妻俩就这样讨论开了:“这么大的报告厅,租下来那得不少钱吧,他们卖门票能收的过来吗?”
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国内经常有过来表演的团体,其中最厉害最受欢迎的就是杂技队,欧洲有一种经纪人,他们会邀请华夏的团队过来表演,要是门票卖的不好,主办方下回就不请他们过来了。
所以,夫妻俩才会有此一疑问。
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会场参会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且,慢慢的位子不够坐了,甚至有些人站在过道里,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个时候,夫妻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陈同学,他长期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混迹,是认识不少人的,尤其本校的同事。
在这里,他真的看到同事了,扎堆一窝都在那里,甚至还有不少院系的负责人,甚至还有些人是人文政治艺术等专业的,他们也来听生物讲座?
而且,他们竟然都站着的,全都没有座。
没有座也来听讲,而且还是学校的领导,所为何来呀。
这些人肯定不会是托,这是可以肯定的。
华夏是个人情社会,看到领导了不打招呼是不是不礼貌。
所以陈同学还是挤出去跟领导寒暄,机会难得,能够一次性聚齐那么多领导,也是不容易的。
“peter 陈,你也来听东方沈的讲座了?哦,我忘记了,你也是华夏人,跟沈是一个学校吗?”
有位认识的领导跟陈同学打了招呼,他大小也算个人物。
“是的,沈教授也是我的大学老师。”
“太棒了!那你知道他今天会讲哪些内容吗?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同学马应该知道,要不我问问他。”
“mr马是你的同学?太难以置信了!你真幸福,咱们学校请了mr马做客座教授的,只是不知道他有多少时间到学校工作。”说这话的人有些向往。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老马果然是自己学校的教授,难道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自己培养的学生难道不香吗?